当俞邦财第一眼看到廖承东时,觉得女儿眼光不错,确是一个英俊挺拔的男孩,再一看,似乎有点面熟,在哪见过,搜肠刮肚地想,就是想不起来。又想,他既然在义江城呆过,也许他就见过他。但他还是没有进去直接跟廖承东会面,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好词,让这个可能是未来的女婿不低看自己。
当晚,俞邦财新宅子来了个不速之客,这是他去年才买下的一个宅子。他的到来给了俞邦财一个吃惊,因为许怀家从没上过他的家门。
许怀家不急不慢在他家客厅里转悠了一下,坐下后问俞邦财:“春红呢?”
俞邦财说:“她睡下了,我去喊醒她。”
许怀家说:“算了,我来是跟你说说话。”
“是为了廖辉吧。”
“不错。他人走了,但我知道,他没走,你把他藏在哪里?”
“我人都没见过何谈藏?”
“俞邦财,”许怀家厉声喝道,“别人你可以糊弄,我你不可以。你家千金那么喜欢人家,她会让他走?”
“你家公子那天遇到我说春红回家了,我就去绑她回家了。春红喜欢他,我还看不上呢。”
“我不跟你打嘴皮官司,我那点小九九瞒不了我。你派人去了平沙洲,廖辉人就在那里,你敢说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
“少爷,你非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我就不懂了,一个小子能让你这么兴师动众?”
“不要跟我打哈哈,我再问你一句,你把他藏哪了?”
“我没有藏他。”
“俞邦财,怎么说你好啊,你就是个蠢猪,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春红不懂事,情有可原,你也不懂事?廖辉的家族你晓得么?大名鼎鼎,多少人惦记着他一家,你倒好,硬是把他藏起来了,你这样做春红会答应吗?那些惦记的人会答应吗?我把话跟你说白了吧。这个廖辉对目前义江城的工商业来说很重要,他要是能出现在公众面前,会给义江城工商业界一个震惊啊,难道这点你都看不出来?”
“我眼拙,看不出来。”俞邦财心里暗笑:当初他没机会见廖祖长,能接触到他的都是些有头脸的人,早在那时,就听说廖祖长跟何满庭和许怀家合作搞几个来钱的项目,他们行动很神秘,他连边都沾不上。廖辉一回来,他们竟然如此兴奋,如此着急,估摸着没什么好事。他就想,他们之间可能为了生意相互打架了,他们是不是要将他儿子当人质?这样想想,更觉得不能说出廖辉的下落。就说:“你们要找他自己去找,跟我没关系。”
许怀家气得抬手给了俞邦财一下,随后自己坐到桌前,拿起一个茶杯在桌上颠了几下。俞邦财忙给他沏茶,他说不用,俞邦财就退回去。许怀家继续说:“好吧,我开导开导你一下。廖辉他舅原是本市市长,现在迁到山里,据说做了更大的官。那地方不就在百十里外的山区吗,听说那地方正大兴土木,正需要木材什么的,你就不想发点小财?”
俞邦财哦了一声,歪着头故意说:“廖辉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对我们做生意有什么用?我估摸着,你们是通过他追债吧。我冒昧问一句,廖祖长欠你多少钱?”
许怀家眯着眼睛看了俞邦财一眼,说:“你知道就好,别跟我玩虚的,快把人交出来。”
俞邦财说:“廖祖长不是跟何会长走得更近些吗?你是为了何会长才来找他的吧。”
许怀家说:“你说的没错,他没欠我多少,欠何会长却不少。”
俞邦财说:“那你早该跟我女儿说呀,你家公子不是见过他吗?”
许怀家厌恶道:“别再跟我绕了,我认识那小子吗?百良认识吗?”
俞邦财说:“所以啊,不能光听春红一面之词,她说他是廖辉他就是廖辉了吗?”
许怀家说:“这个不用提醒我。对了,那小子不是想买我家工厂吗,我现在就答应跟他谈。”
“你这会跟我说也没用啊。”俞邦财摊开双手。
“俞邦财,你就是个小人,到底成不了大事,事已至此,你还蒙在鼓里不醒。你家宝贝女儿不是喜欢他吗?我看,人家未必喜欢你女儿,何不趁这个机会,把他们的事办了,我们都来恭贺,热闹一场,到时看他廖祖长还躲不躲。”许怀家又气又急。
“人我真没藏啊,我上哪找人?”俞邦财还是两手一摊。
许怀家从没在俞邦财面前示弱过,这一次他软了下来,轻声轻气地说:“我知道,是百良得罪了你女儿,可那是他们小字辈自己的事啊,你把气撒到我头上算什么?再说,他们那点事,你我以前知道吗?摆到桌面上说过吗?”
俞邦财摇摇头。
“那不就是了,你跟我那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话绕圈子。我晓得,你出息了,不听话了。可我告诉你俞邦财,你不要忘恩负义,你背着我做的那些个事我还没跟你算账,眼前这事你得给我干好,即便人你没藏,就是找遍整个义江城你也得给我找不出来,要不然,我不饶你,何会长更不会放过你。”
俞邦财没做声。
许怀家见俞邦财一时沉默,语气又软下来,“攀上那么好的亲,你就不动心?”
“人家是大人物,我高攀不起。”俞邦财说。
“你女儿性情泼辣,她能搞定。我听说他们早就在一起了,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要是让我们找到那小子,到时你是鸡飞蛋打,女儿名声还搞坏了,你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