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没有一点声响。等了许久,都没有季侯孙的声音传来。
夭夭惑然睁眸,只见刺目的火光中,立着一道身穿月白缎箭袍的人影,腰束玉带,臂挽强弓,右手始终按在腰间宝剑上,乌发以一根锦带半束着,被风吹的飘逸飞舞。发间,则绑着一根玄色的抹额。
作者有话要说:
^_^季侯孙,本文第一助攻当之无愧。
第6章 幽林
是个看起来颇矜贵的少年郎。
薄唇紧抿,生得俊美至极,眼角眉梢尽是沉锐之气,黑白分明的眸子,异常漆亮,仿佛碎了柄寒刃在里面。连精致如美玉的面上,也罩着层寒霜,冷冰冰的没有一丝表情,看着甚是不好相与。
数十根火杖滋滋燃烧着,一团团摇曳不定的火焰,把这片荒凉的树林照的忽明忽暗。
此刻,他站在火光中,正用两道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夭夭,不辨情绪。系在脑后的那根玄色抹额,和他束发缠在一起,随风飞舞,不时贴在他俊美宛如玉雕的脸庞上。
看着这张与季侯孙完全不同的脸庞乍然出现,夭夭呼吸一滞,僵住了。这才发现周围围拢过来的乃是清一色白袍玄甲、头束抹额的士兵,而非身穿赤色夔龙服的夔龙卫。
生在大邺朝,夭夭自然是认得玄牧军的。只不过,她活着的时候,这些玄牧军的额间并未束着这么一条抹额。玄牧军的统领,也并非眼前这个人。
因不可避免牵扯到一些伤心事,她不愿深想下去。但望着那少年长身玉立的身影和他已褪去了许多青涩的眉眼,那些被她深藏在心底五年的前尘旧事,仿佛终于找到宣泄口般一股脑全涌了出来,溢得她喉间全是苦涩。
“将军,这女子出现的蹊跷,可要将她缉拿回去好好审问?”一名副将模样的人请示。
少年又盯了夭夭片刻,方道:“她并非邪物。”
那副将没料到他回答的如此笃定,一时倒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抓人。周围将士在这荒山里跑了大半夜,本以为终于有些收获,听了这话也是面面相觑。
“你们在玄牧军多年,都连人和鬼都分不清么?”少年语气淡淡的,并未展露什么情绪。
众玄牧军将士却仿佛十分敬畏他,纷纷垂下头,不敢发声。那副将面上一热,羞愧请罪:“是末将大意了,方才一听此处有动静,以为是那邪物出现了……白白让兄弟们虚惊一场,也让将军白跟着辛苦一遭。”
少年睨他一眼,道:“我跑这一遭事小,若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才是真正的麻烦事。”说时,他依旧望着夭夭,眸底有细碎寒光闪动,似在考量。
那副将显然没想到这一层,咋舌片刻,愈发羞愧。
穆玄抬头,打量着眼前这片黑幽幽的树林,陷入深思。方才一路追来,他的确察觉到此处阴气格外重。怪的是,此刻那股阴气却突然消失了。
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这股阴气出现的突兀,似乎是为了故意引他过来,并不欲伤他。这显然与他要追捕的那只邪物不是一路。
到底是谁要引他过来?目的又是什么?若说他来到这片树林里的唯一收获,就是……
他端望着不远处滑落在地的夭夭,满是审视。
这时,两名身着蓝色麒麟服、头束抹额的少年策马而至,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背负长弓,生得唇红齿白,俊秀不凡。他们身后,各跟着一队手执火杖的士兵,皆白衣玄甲。
“如何?”
穆玄终于移开视线,微微侧过头,沉声问。
左边的少年立刻脸色涨得通红,懊丧的垂下脑袋:“属下无能,并未发现那邪物踪迹。”
右边少年哼了声,挑眉,不无倨傲的道:“还不是你,妇人之仁,若听我的放火烧山,别说一只恶鬼,就是十只也别想逃出去。”
左边少年脸更红了,争辩道:“这不是荒山,那片住着许多猎户和百姓,若伤了他们性命怎么办?”
“好啦好啦,啰嗦死了,就你有理!”右边少年不耐烦的道。
穆玄大约是嫌聒噪,终于不悦的皱起眉毛:“可有其他发现?”
左边少年忙道:“回将军,我们折返途中,抓到一个行踪诡异的人。”说着一挥手,立刻有士兵从马上拖下一个人,扔到了中间空地上。
夭夭睁目一看,是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被五花大绑着,瘦骨嶙峋,头发乱蓬蓬的,身上布满可怕的伤疤,有的像是烙的,有的像是被什么利器勾的,一动不动的蜷在地上。
见周围全是凶神恶煞的玄甲兵,那人突然浑身抖如筛糠,似乎十分恐惧,用力把脸往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