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儒清面色立刻沉下来,变得异常难看,然而更让他火大的还在后头。
枯月一个蹬腿跳到了时儒清案上,借着趁他还没回神之际踩着他的肩头跃上后面的屏风,那屏风薄如蝉翼只作装饰用,枯月这一上去,屏风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被砸断成了两截。
时儒清脸都气青了,趴地放下书就要去捉她。
枯月自己也不知道原来这东西这般中看不中用,摔了个跟斗立刻翻身起来躲开时儒清,蹦跳着跃过他落在李道冉桌上。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枯月歪了歪头,既然撞上,随便也将这口气出了。
踩在他桌上叮叮当当一阵,李道冉的案上很快乱作一团,本来不欲捉她的李道冉这下不得不出手,可惜枯月的伸手比他想象中更要灵活,踩过墨汁往他身上一通乱跳,李道冉一身白衣很快被她糟蹋得不成样子。
蜀山的人素来被要求在人前必当衣衫整洁,眼看一身白衣染满墨汁,李道冉面色也变得不好看。
“给我把这个闹事的小畜生抓了!”
时儒清令下,李道冉即刻在掌心聚起一团白光,谢隐眼神一暗刷地站起来,时叶就坐在李道冉边上,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伤了他姐的猫?
不等谢隐动手,时叶已经先一步推开李道冉的手腕,那团白光斜斜砸在温越脚下,温越正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怎料祸从天降,书案案腿被断了两根,重重砸在他膝盖上,温越嗷地一声惨叫,连滚带爬躲开到一边抱着腿嗷嗷直叫唤。
枯月趁着李道冉被时叶抓住狠狠在他脸上踩了一脚才跑开,时叶看着李道冉顶着满脸黑黢黢的猫脚印,顾不得时儒清还在盛怒之中,捶地哈哈大笑起来。
“反了反了!谁家的猫给弄回去!”
时儒清气得都快喷火了,好好的课堂就这么被一只猫搞得一团糟。
风仪和魏然都认得连翘,却不知道这是时盈寄养在谢隐屋里的,只以为这本来就去谢隐的猫,这会儿见它朝这边跑过来,风仪也不嫌它脚上沾满墨水,张开手把它一把抱在怀里。
温越缓过气儿来,觉得就是这扫把星的猫害他遭这么一回飞来横祸,直直冲过来就要去抢猫,魏然立刻拥住一人一猫将她们护在怀里:“你做什么?”
“这臭猫害我,你把它交出来,我得好好教训它一顿!”
风仪将枯月抱得更紧:“寒秋,连翘只是个猫,不通人事……”
“我懒得跟你多说!”
温越手上聚起金光,是要硬抢了。
随说温越这人行事草包,但修为造诣确是真材实学,风仪论修为比他差了不少,枯月躲在她怀里都能感受到温越掌下逼人的压力。
“寒秋,不可伤人!”
魏然将风仪紧紧护在怀中准备结下这一掌,时儒清厉声一喝,谢隐更快闪身过来握住温越手臂一用力,轻轻松松将他掌心金光散掉。
“谢师兄。”
谢隐朝风仪伸手,风仪连忙要将连翘还给他,枯月搂着风仪的衣袖不放,谢隐一揪住她的后颈肉,她就不受控制松开爪子,继而跌进谢隐怀里。
温越技不如谢隐,欺软怕硬不敢同他争,只能狠狠嗤了一声一瘸一拐回到座位上。
谢隐抱着枯月行到时儒清面前站定俯首:“请掌门责罚。”
时儒清厉声道:“你明知故犯,自然要责罚,这猫也逃不掉!”
时儒清时常都是好脾气的模样,很少发这么大火,气氛剑拔弩张,虽然事不关己,众人还是忍不住心跳砰砰一阵紧张。
听时儒清还要责罚猫,谢隐眉头一动,不着痕迹又将枯月抱得更紧。
“师父,连翘未有灵智不通人性,掌门便将她这一份,一同罚在我身上吧。”
“……你这是要为了一只猫违抗为师的命令?”
谢隐沉声道:“她是我的猫。”
——
终归是最疼爱的徒弟,时儒清到底舍不得过多责罚他,尤其是听时叶说那猫是时盈的之后,更觉无力责罚,最终也只是罚他禁足三日,抄书五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