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小嘴喃念着:“娘娘……等娘娘……”
“你娘娘叫你乖乖等她,是不?”
娃儿点点头,白惨惨的脸蛋上是坚定不移的信任。
她娘要她等,但似乎没有打算接回她,而要放任孱弱的她冻死在寒冬中。她
怎么忍心谋杀一个稚嫩孩子?谋杀一个孩子全然的信任?白云暗怒,随即自嘲地
摇头浅笑——他杀过比她更小、更无助的孩子,凭什么斥责抛弃她的狠心亲娘?
他眼中闪过丝丝心疼,为她。“你等多久了?”
娃儿偏着头,轻轻重复他的问句,“久……久……”
“不用等了。”白云暖声轻道,与小女娃鼻眼相对,深邃似海的眸子微微眯
起,“你娘娘说她暂时不会回来,要叔叔们来接你。”
小女娃好奇的目光转向桌前三人,石炎官和牛耿介讨好似地朝她笑,阎王则
淡瞥她一眼,不发一语。
“记得自己的名字吗?”白云继续问道,轻轻拨开她吮含在嘴里的拇指,
“别吃手指,不干净。”
小女娃不满口里的“食物”被抢走,发出咿咿呀呀的抗议。
白云只好拿起红豆汤圆,一小口一小口哺喂着她。
不一会儿,一整碗的红豆汤已经被吃得碗底朝天,只剩几颗白澄澄的汤圆。
阎王不赞成地抿超薄唇,但方才他已经承诺过白云,只要兄弟三人同意,便
将这名娃娃收入阎王门,只是他怀疑——她能在阎王门里安然存活吗?
“小娃儿,这位是你的大干爹。为她起个名吧。”之后那句是说给阎王听的。
阎王厌恶地皱起剑眉,想也不想的将被塞至怀中的柔弱小生物抛给石炎官。
“我是小干爹。”石炎官快手接住娃儿,指着自己咧嘴笑道。
牛耿介随即抢抱过女娃,露出木讷的笑容自我介绍:“我是三干爹。”
小女娃因为一场空中“抛、丢、抢、接”的游戏而开怀大笑。
传来传去,小女娃最后又回到白云的怀抱中,嫩呼呼的小手正巧落在白云的
双颊边,白云轻皱鼻头凑近娃儿的脸,逗得娃儿咯咯笑。
“我是白云合,你的二小叔。”白云报上自己的全名,却不自称为干爹。
“老二,你为什么不说是二干爹?”石炎官不解地问。
“在下今年正巧十六,着实担不起‘干爹’之名,还请石小干爹见谅。”他
都还没娶妻,何必将自己给叫老了呢?
石炎官啐了一声,对白云合的谦虚相当不以为然。
“大干爹不想为你取名,那就由二小叔来吧。”白云合抬起右腕,以雪白的
衣袖擦拭娃儿嘴边沾上的甜汁,“叫红豆,好不好?”
娃儿咧嘴笑,也不知听不听得懂。
“好、好,红豆又称相思,这名字涵义深远。”牛耿介反复吟诵娃儿的新名,
满意地直点头。
“老二是咱们几个中最爱舞文弄墨的家伙,也难怪能取这么可爱的名字。”
石炎官也给予高度评价。
白云失笑地扫视两人,他实在不忍心告诉耿介和炎官——
这跟舞文弄墨压根儿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取这个名字,不过是因为桌上的两
碗红豆汤圆,总不好叫娃儿“汤圆”吧?
“红豆。”白云合朝女娃娃轻轻重复一次。
娃娃咧嘴,露出缺了门牙的贝齿。
“红豆,你的名字。”
他为她取名,也赋予她一个全新的生命。
那年,一颗小小的红豆无心掉入阎王门内,正式落地生根。
第二章
时光匆匆飞逝,转眼之间,昔日的小红豆已然十岁,娇小的身材、清丽的容
颜,依旧只是一株青涩幼苗,在四位干爹、叔叔的保护下,安然成长。
五岁那年,石炎官便将她的遭遇一字不漏告知她,她不怨也不恨自己身为弃
儿,反倒庆幸着自己能在阎王门的保护下,拥有快快乐乐的童年。
阎王门在世人眼底,虽然是十恶不赦的杀手组织,每个门下的成员,也几乎
都是在刀光剑影下舔血生存的魔物,但她为亲娘所弃,却让魔鬼所救,在她小小
的心灵里,善恶的定位究竟如何区分?她不懂;也不想深思。
六岁那年,阎王带回一名大她四岁的女孩,取名怜我,成为阎主门内的第二
朵红花。若红豆是热情的火苗,怜我便是无温的寒冰,不大的年岁差距却有着天
壤之别的性格。在男丁兴旺的杀手组织里,冰与火般的两个女孩竟意外地成为无
话不谈的好姐妹。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