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高姝画见他这般,唇角隐有痛快的笑意,口上依旧安抚道:“你可还好?”
项竹忍着痛,低低吐出一个字:“滚!”
反正沈欢也看到了,她也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高姝画略施一礼,盈盈离开,看来,不能再拖了。
高姝画离开后,项竹取过方才一直再看的手札,复又重头看了一遍。
这本是一本账本,当年,有一日他正在记账,眼前的小姑娘格外的可爱,他便顺手在这本账目上,记下了当时的情形,后来,这本账本,就成了记录欢儿日常琐事的手札。
他拿起笔,在这本手账上,写了最后一段话。
写完后,他吹干墨迹,喊来许安,将账本递给他:“将这个和其他的账本放在一起,等我走了,将所有账目,都送去给姑娘。”
许安闻言,接过账本,抬手用袖子抹了下眼睛,低声应下:“是!”说罢,走了出去。
许安离开后,项竹推开了贵妃塌后的窗户。
中秋的圆月,挂在窗外竹林上头,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
项竹唇边漫过一丝苦涩的笑意,他也不知,将那本手札给她,这样做对不对?
可是,他理智了一辈子,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想随自己心意一回。
两日后的傍晚,汀兰院里传来了三爷过世的消息。
消息传来时,沈欢正在屋里给他做衣服,尖细的针刺进了她的掌心。
她痴痴的望着修竹院的方向,傻了许久。
成璧含着泪提醒道:“姑娘,得过去了。”
沈欢低眉笑笑,平静道:“给他的衣服,还差几针,我做完再走。”
说罢,她继续穿针引线。
义父,你还记不记得欢儿给你第一次做衣服是什么时候?那时,我技巧很差,可你还是穿了,那段时间陪你去云水楼,旁人看见你穿的衣服,都在偷偷笑你,你知不知道?
从那以后,欢儿就想,一定得好好学学,再也不让你穿绣工那么差的衣服。可是欢儿练熟了,你却有旁人给你做了。前天见了你,欢儿还是想给你做一件,赶了几天几夜,明明还差几针就好了,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沈欢收了针,拽断了线。
这一刻,心里忽有什么东西,跟着拽断的线,一起崩裂。
沈欢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意识陷入黑暗之前,沈欢隐隐看见成璧焦急来扶她的身影。
有人在她耳边一遍遍的唤她“欢儿”,可那不是成璧的声音,是他的……
在项竹过世的这半年里,沈欢日日生不如死,夜夜不成眠,头发大把的落,人也极快的消瘦了下去。
许安送来的账本,她一眼未看。
而这段日子里,除了她,最焦心的,非高姝画莫属。
萧朗玉那个残废和项竹一起做生意多年,现如今能耐极大,一直把控着项竹的资产,她根本无法拿到半分。
最后,她实在没有法子,只能派人从沈欢那里偷来了所有账目,她计划着,先了解清楚,再做旁的打算。
就在她苦翻账目的那夜,无疑看到了项竹写下的那本手札,她捧着手札,笑出了声。
她森寒的笑意在夜里回荡。
原来,这么多年,他不看自己一眼,是因为心里念着旁人。想想自己这些年在他身上做的努力,当真觉得可笑。
她将手札放下,眸中的恨意清晰可见,既然你那么爱她,那就送她去见你!
几日后,萧朗玉来到项府,看着沈欢躺在榻上的尸身,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衣襟上,尚沾着泛黑的血液,而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账本。
萧朗玉费劲力气,从她手中拽出账本,看完后,他明白了一切。
沈欢是中毒身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但是,他们二人相继离世,让他心头蒙上一层疑云。他本以为,谦修是病故,可是现在看来,另有隐情。
站在沈欢的尸身旁,萧朗玉叫来了身边最得力的人,低声道:“查!详细的查!宁可错杀都不能放过!”
许安撑着一双哭红的双眼,在一旁问道:“萧公子,姑娘是未嫁离世,可是要找荒野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