胀着粉嫩的脸蛋,强压下漫延而出的不好意思,嗔声道:“你还是别笑了,这就是你。”
闻亦眉梢微挑,于她身旁坐下:“是我?”他借着微黄灯火,将其摊在手中细细端量。
鼻子、眼睛是有了,眉毛、嘴巴也不缺。可拼在一起,怎么看着,都不像他。准确的来说,是很难辨出男女。可小像边缘处理的细致,看起应是用了心思的。
闻亦含笑看着,眼前总是能浮现出她低着脑袋剪纸的模样。算算自她见到窗花一时兴起的闹腾,到现在这样,已然是不错了。
司檀歪着头瞄了闻亦一眼,见他这样盯着,更觉无地自容。她本不想让他看这一个的,这么丑,她自己都觉得好笑,更别说他自己了。
司檀慢慢蠕动着挪近,拽了拽他的衣角,低声道:“你别笑了。”
闻亦侧身将她拥了过来,“我在你眼里,是长的这幅模样?”
司檀急急摇头,“不,不是。”
闻亦趁此诱惑道:“那你说说,我到底什么模样?”
司檀眨巴着眼睛细细想了许久,又泄气地耷着嘴角:“我说不出来。”
“你慢慢说,我听着。”
稍一停顿,她直起身来,一本正经地看着闻亦继续道:“我画不好你,更也剪不出你在我心里的千分之一。就像我看到了月亮,只能剪出一个盘子是一样。是我技艺有限,并非你不好。”
闻亦只待她自己慢慢组织语言细说,不曾想,这突如其来地情话,竟如此婉转动听。她不会虚与委蛇,不懂假意周旋。可这样纯然如水,看似怎么也长不大的她,捻起甜言蜜语来,让人猝不及防,又觉欣悦感动……
☆、自掘自尝
初剪小像, 被闻亦这么笑过,司檀更是下定了决心要苦练。燕归春来,柳绿花红, 最是适合出游, 欣赏百花盛放的日子,她却是出奇的安静。
她要学得剪纸精髓, 不只是要将小像剪好,更是要将自己的喜欢的事物统统记录下来。
嬷嬷说, 剪纸入门极易, 学精全凭悟性与耐性。窗花乃剪纸的一小部分, 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事物等着被挖掘。
嬷嬷还说,手中物象要大方优美, 姿态蕴有节奏,不可操之过急。
司檀牢记于心,听嬷嬷教诲。她学习物象蕴意,知其所喻。日日勤练、琢磨。原就纯良, 又甘于宁静的性子,剪纸于她,并不算太难。
日复一日, 她寻到乐趣,更是找到感觉。她剪得出鸳鸯、喜鹊、各个生肖。说起被闻亦笑过的小像,更是随手拈来一张纸,就可抓住主体特征, 剪的灵活自然。
每日,在顾嬷嬷教过她离开之后,她摸索出其中心得,都会剪一张闻亦的小像。
每日的闻亦各有不同,她想将闻亦所有的样子都剪出来。舒然开怀时,沉默不语时,柔情含笑时,还有……一不小心惹他生气时。
他生气,大多不会真生气。可司檀还是要剪出他厉眉横目的样子,也好让他看看自己那时有多丑。
闻亦惹她生气,她一不高兴,也拿起剪刀,将他可恶的样子剪出来。
要问闻亦怎会惹她生气?司檀一肚子怨言。
他不是掐她脸,就是低头咬她。还要想方设法地各种诱惑。以好吃的诱惑,以好故事诱惑。只要能想到的,他都做了尝试。
他还臭不要脸地拿自己诱惑。
好气哦。每次一不留神,闻亦就将她裹在怀里,上下捏的她极不舒服,又对着好一顿啃咬。
更气的是……她被闻亦搅乱心神,总是不由自主地被他“勾了魂”。
这样子坏的闻亦,自然要剪下来,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因这心思,她房中梳妆台上有一雕着藤萝花穗的鎏金匣子,里头满满的,都是闻亦。好的坏的,司檀都当宝贝一样收着。不许旁人乱动,更不许旁人拿起乱摸。
那是她的宝贝,不能摸。
卓焉收拾屋子,无意发现。见匣子里存着一堆这玩意儿。忍不住大胆取笑,说小姐存放这么多,是把这东西当饭吃。
司檀也不准她动。从卓焉手中夺回来,数了数不缺不少,才喜滋滋地重新放好,而对她的打趣、调笑,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见她不再动不动地红脸又急眼,卓焉几次暗叹:许是成了亲,不一样了。
之前她可不这样。每说一两句羞羞的话来,小姐都是气呼呼地耷拉着耳朵,两腮通红,胀的圆鼓鼓的。会娇软道一句“我不理你。”有时无言反驳,还能急的掉泪。
现在可不会。不管是旁人,或是她自己,说起她的宝贝夫君,那两只耳朵竖的极高,眯眼笑着,整张脸随时都能溢出蜜来。
小姐长大了。成亲这么久,也该长大了。
不止卓焉一人以为,论起司檀的点滴变化,有谁能比闻亦更清楚的?
长伴她身侧,与其朝夕相对。他清晰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