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似乎只要象征性点地便可,根本无需费什么力气自然有精神跟她叫嚣:“逗我取乐很好玩是吧?等改日我又能上天入地了看我怎么修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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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整我?没我你可是得天天晚上用夜壶了。”
“修整你跟夜壶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啊……”
小两口沿着蜿蜒长廊一路斗着嘴,一路欣赏松廊的青松,柏廊的翠柏,梅廊的红梅,桃廊的嫣桃,偏偏就是没注意到在那廊边的阶梯上,不知何时已开满了许多翠黄嫩黄的凤尾兰。
寒寒北风吹来,那凤尾兰凭借着自己柔韧的身子应风舞动起来,黄色五花瓣上附着的花须更是有夺人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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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绝衼携内人多罗郯氏及子女二人祝院首院首夫人四季安康。”
“凌绝裬携内人李氏及独子祝院首院首夫人四季安康。”
……
“凌绝襟祝六哥六嫂四季安康。”
“凌绝袍祝六哥六嫂四季安康。
凌家在凌绝袖这代共有嫡生八人,按界凌院规矩,若是兄弟比院首大,则在大礼上称院首衔号,若兄弟比院首小,则需循着家规叫。这开春过堂的大礼,一是为了把界凌院散在各处的子孙都聚到一起,二是为了重新让个人审视自己的身份,不可数典忘祖,做出对不起界凌院的事情来。
由于背脊上尚有几块面积较大的伤口未完全愈合,凌绝袖与翎绮沂本应是高坐正座上受礼的形式也改为了站在阶下对行鞠躬礼完事,只有三个小辈恭恭敬敬跪了下来,端正地行了磕头礼。
“呵呵,不想络邥都那么大了,长得快赶茶几高了。”凌绝袖慈爱地摸了摸大侄子凌络邥的头,笑对凌家长子凌绝衼:“大哥近来可好?一年未见,您可是愈发强健了。”
凌绝衼自幼生长在胡地,习练的是传统的胡人硬功夫,与院内任何一个兄弟所习练的心法内功都不同,所以看上去自然显得强壮许多,其妻多罗郯氏正是域外最负盛名的织坊密师多罗郯酃而丹的女儿,当年凌鹤涧寻访密师为庆世公主织造麒麟锦时便与他订下了凌绝衼的婚事。
“谢院首关心。为兄自当为院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凌绝衼听完凌绝袖的问安倒身就要跪,硬是被翎绮沂伸出空着的手定定扶牢,双膝距地不过半尺却一分也不能再降下。
借着堂上明亮的烛光深深看了眼翎绮沂,感谢她的贴心,凌绝袖继而顺着翎绮沂的腕扶起了凌绝衼:“大哥,你我兄弟情分,何须如此,再说我有伤在身,若是各位兄长都以您为效,那今日这过堂礼怕就过不了堂了。”
“袖哥哥,那我拜的话你和六嫂给不给利是呢?”斋菜的香味和凌绝襟的话语一起飘来,满屋子人顿时哄笑起来,原本严肃的气氛,在她这一句女孩儿撒娇的话后被完全扫到了大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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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宫山是距离皇城最近的一座高山,山上的九宫寺常年香火不断,每逢大年初一和乞巧节,九宫山上来往的善男信女更是接踵摩肩,当然,上山的人并非都是来烧香求神,只缘这山上还产了种名为饮相思的茶叶,这上山一路,便有了许多茶肆茶楼。
逢年初一到山上去沾喜气,也是界凌院长久以来的规矩,只要这年没有大丧大祸,院首就必须要带着全院人上山。
就在众人还在努力登顶时,凌绝襟发现了一个非同小可的问题,于是赶紧扯过管家:“袖哥哥和六嫂哪儿去了?”她们既没有乘轿,也没有在人众中,凌绝袖是院首,若她不在,这喜气就谁也不要沾了罢,只寻她去便得撞衰运了。
“六少爷让奴才在您问起时告诉您,她因有伤在身,就不随众了,等午时几位少爷小姐都登了顶再言其他。”
老管家自是有身好功夫在,但这一路上谁的事他都得顾着,不免有些气喘。
“再言其他是个什么名头?她如今坐卧皆不如意,要如何登顶?!”小妮子被凌绝袖的话气得一跺脚,急急施了轻功赶到院众最前,找到凌家老幺凌绝袍,生拉硬拽地把他拖出了喜庆的营列,弄得凌绝袍一头雾水:“七姐,我又闹什么麻烦了么?”
“这节骨眼你惹事于我何干,是六哥六嫂不见了。”
凌绝襟一身华袍,衣饰银线素丝柏叶,袖口滚绒兔毛则干脆被她当作了此时擦汗用的玩意儿。
凌绝袍年纪虽比凌绝襟小上两岁,但因常年被一干兄长严教着,自然有几分少年老成的味道,只见他长袖一甩,鼻间发出一声嘲讽的嗤气,遂不屑地瞥了瞥山顶:“六哥有六嫂照顾着,七姐倒是瞎操什么心。”想那六嫂是何等风华人物,六哥落在她手里,能出了半点差池?说完,他也不等凌绝襟回应,扯起凌绝襟的衣摆转身便几溜小跑,又插回到了一群兄弟间。
凌绝袖养伤期间,翎绮沂已为界凌院众捧了个囫囵,院中原本应由院首处理的事情,到了她那儿照样能处置得滴水不漏,白天她忙着给凌绝袖换药按摩,晚上她便将禀事的书函取回房中与凌绝袖一齐商讨院中各部紧要。
节前,院中有许多各个管事无法定夺,凌绝袖又懒得搭理的琐碎事情,都是由她拿的主意。
待界凌院一行人登上山顶进入九宫寺时,凌绝襟才知道了自己这位嫂嫂的可怕。
那趴卧在后殿软榻上端着茶杯气定神闲品着香茶的主儿,不是凌绝袖还是谁?她的锦袍纤尘未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