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了起来,这间房子的格局简洁对称,大多都为端正的四方形,大顶上的水晶灯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倚仗着一身通体晶莹的串串垂饰,如若层层叠叠的晶莹果实,大小不一。
何歧明将烛火吹灭,走回去,却没想禾苗竟然还站在房门口,他怔了怔,心里有些异样的情绪,没在脸上表露出来,淡淡道:
“在门口站着干嘛?”
他的脸近乎完美,俊美清秀,鼻子那样挺拔,嘴唇似薄如片,好似微微一动便能勾人心弦。
光是远远的站在那里,穿着最普通的居家服,站姿高傲,眼神清冷,两条修长的腿,都无不让人心动。
禾苗的眼睛黑漆漆的,眸底黑与白分明,她眼珠子转了转,眼睛是她最好看的地方,一对清莹秀澈的眸子,仿佛一泓清泉盈盈流动,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
左手悄悄握紧,长出来的指甲掐进了肉里,她移开视线,轻轻说:
“没有,你要不要进来?”
她在哄骗他进来。
脸上有些讪讪,跟小时候的引诱不一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禾苗全身上下泛起了鸡皮疙瘩,心慌慌的。
相反,何歧明的眼神很镇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窥视到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长长的睫毛快速眨动了一下,在脸上投下半弧形的阴影,薄唇轻抿,掩盖了他的心跳动得极快的事实,邀请进房的意思作为成年人来说,再显而易见不过。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嗓子眼微微发紧。他有些欣喜,好似有一只小兔子在草原上飞奔,却又像有一只石头悬挂在心上。
过了半晌,他说:“不用了。”
“早点睡。”
说完,他像是不想再见到她一眼,扭脸就往楼梯拐角走。
何歧明直至走到禾苗看不到的地方,脚步缓缓慢了下来,他靠墙愣愣地发了会儿呆,两只耳朵不被人所察觉的红了出来,站了许久,他终于冷静下来,谨慎起来,他又有点怕是自己会错了意,从禾苗嘴巴里吐出些他不想听的话,那他更忍不住出言嘲讽回去。
那禾苗怕是永远不会爱他。
禾苗关上门,听着脚步声渐渐走远,她整个人虚脱地瘫倒在地上。
额前渗出了不少的冷汗,她抬手擦去。
刚才出口的话,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要不是她用力握紧了拳头,不然她真的说不下去。
再加上何歧明看她的眼神,让她心惊,她瞬间就后了悔。
稍微有了点力气,禾苗踉跄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打开灯。
枕头底下的水果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她的手指往刀口上划去,她咬了牙,稍稍用力一按,指尖瞬间就出了血,表面渗出了血珠。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将刀收了回去,重新藏在枕头里面掩好。
刀是她唯一的筹码了,失去这个,她就真的逃不出去了。
禾苗疲惫地捏了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被关在这里越久,她逐渐知道,她掰不正他。
而里面的理由,她隐隐心里有了答案,但她不想知道,于是就装作不知道。
她实际既自私又软弱。
这一晚上,两个人都没有睡好。
——
禾苗一开始还担心是自己引诱的意图太过明显,让何歧明起了疑,提心胆颤了几天,她发现是他最近真的很忙。
原本五点一到,准时就到家的人,开始晚回家了。
经常赶不上家里的饭点,她下楼倒水的时候,总是看见何歧明坐在沙发上,满脸冰冷的看着当天的报纸,然后吃着她吃剩下的晚饭,也没见他嫌弃,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拿着筷子将里面的葱慢条斯理的挑了出来,细嚼慢咽地吃着。
禾苗喜欢菜里放青葱,他不喜欢。
但总有人要妥协。
何歧明妥协了。
禾苗别过脸,装作自己没看过般,走近厨房,倒完水,就往楼梯上走。
何歧明越平淡,她反而越来越暴躁起来。
她快步走进浴室里,将门从里面锁住,准备给自己冲一个冷水澡来缓解下内心的那股莫名烦闷。
禾苗洗完澡,感觉不适感稍缓。她伸出手关掉流着水的龙头,从浴缸里出来,看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总算恢复点血色,长长的睫毛在她脸上洒下层层阴影,每次照镜子的时候,她总是有一阵恍惚和疏离感,镜子里的自己表情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她又想起,刚才何歧明靠在沙发上的画面,暧昧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渡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他微仰着头,神色静宁,嘴角弯成浅浅的弧度,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动作自然而潇洒,就像美型的贵族青年,那样优雅而充满特殊的气质,吸引着目光在他身上流连。
她眉头一皱,硬是将烦躁压了下去。
这样下去,简直像两个人在一块过日子一样。
禾苗心里的不安开始逐渐扩大。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