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这种感觉陌生又小心翼翼,但她知道之后的势头会很猛,如同山崩地裂,接着让她粉身碎骨,掉入深渊。
禾苗宁可相信这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其他的,她什么都不敢去承认。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何歧明不知道禾苗这样的想法,大约又过了一个礼拜, 他回到家, 推开门, 就看见她躺在沙发上, 一头乌亮浓密的美发,像瀑布倾泻而下, 经过这些天伙食的改善, 她的脸由原来不正常的瘦削苍白, 下巴尖变得有点圆润。
禾苗畏缩在沙发上,努力将自己曲成一团,然后睡着了。
在月光的照耀下, 她瘦削的背影显得极其的描写,一双眼睛若繁星艳却不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显示着她的不安, 高挺而不失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张有些干皱的嘴巴,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看得出来, 女人为难或者烦躁的时候, 经常会咬下嘴唇, 将嘴唇弄得皱巴巴的。
禾苗穿着的睡衣衣襟半开着, 露出白皙分明的锁骨, 和一双赤裸的脚点在地上,明明看过去再平淡无奇的场面,可在他的眼里, 竟觉得无限诱人,令人口干舌燥。
陈伯换了一身旧衣裳,微驼的身板显得有些单薄,他似乎想走过去将她叫醒,何岐明没说话,用眼神阻止了他,并悄悄让其他人先回去。
白日里,生意上的事情就像战场,互通有无,囤货居奇,远交近攻,外诚内奸。
他骨子里天生带着冷傲,好不容易从寄人篱下的最底端爬上来,就算他现在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他也得把脊背挺直,不让别人有说闲话的可能,让众人清楚的看到他眼里那丝丝点点的冰冷和漠然。
但是回到家,看到家里有一个人待着,虽然不一定是在等他,但心里却依旧有一种暖流,酸酸的,胀胀的,充斥进来。
禾苗翻了个身,要不是他一手抱着她的脖子,一手抱着她曲着的腿,就像大人抱小孩睡觉的样子,险些要从沙发上掉了下去,
禾苗被他牢牢地抱在了怀里,在他宽敞的怀抱里,她显得格外的娇小。
其他佣人遵循着目不斜视的规则,自管自地收拾东西离开了。
他抱着禾苗上楼,推开房门,将她平躺到床上,拿起被子轻轻掖好。
禾苗一咕囔,腿踢了踢,就将刚盖好的被子掀开,踢到了床尾。
何歧明手微微一顿,又不得不侧过身,俯下身去拿。
接着,他只感到自己后脑勺一阵风扇过,他下意识避过,在床边站定。
再抬头时,禾苗已经睁开眼,清冷地盯着他看,手上拿着的水果刀冰冷的对着他的喉咙。
很明显,她是在装睡。
何岐明发觉自己怒到一定程度反倒变得木无表情了,本就寡淡的一张脸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有点儿残酷。
“你干什么?”他张唇就讥讽,黑如点漆的眸色之中,满是冰冷,“我上次就说过,你要是再出来这个念头,我就先杀了你。”
禾苗的手攥紧了把手,表情决绝,“我不杀你。”
“那你偷拿着我的刀,藏在枕头底下,是想做什么?”何岐明仿佛就在这站着,又似在等待着什么,表情看不清,只听见他继续说,“总不至于,是你手痒,想拿把刀出来挥一挥吧。”
禾苗紧紧盯着他,“放我走……”
“让我走吧……”她像崩溃般,全身颤栗地,从喉咙处发出动物哀鸣般的哭泣。
她在哭,一边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哭,一种撕裂人心的哭。
“不行。”
“除非我死了。”
何歧明吐出这两句话,彻彻底底刺激到了禾苗,她的脸上霎那透出了凌洌,她忍不住用手挥去,他抬起胳膊,左臂握住她的臂腕,虽然隔开了拳头的直接袭击,但他的臂也被砸得一阵发麻。
禾苗一点都没下轻手,发了疯的反击。
但是男人和女人天生的力气差别,注定她不会占上风。
何歧明敛眉,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借着体位的优势固定在她的身旁,察觉她的左手也欲抬起,警觉地想要将它也摁在床上。
禾苗手指翻转,那把薄薄的利刃,已抵上了他的颈脖。
何歧明冷眼看着,就好像刀没有对着他的一样。
他身上的衣服经过刚才的纠缠,显得有些凌乱,胸口的灼伤赫然在目,她不敢看。
“你刺下去,”
“我就让你走。”他说。
禾苗一咬牙,这一刀是那样的快,以至于何歧明并没有丝毫的闪躲,也许是他并不打算作丝毫的闪躲——
锋利的剑尖一转,直接没入了他的手臂,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那握剑的手坚定而猛烈地刺入,冰冷的刃口刺入血肉。
禾苗到底不敢真的对着胸口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