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春溪刚刚把她们俩哄睡着,盖好被子出来见到卫韵,惊讶不已,“卫夫人?”
卫韵问她:“他回来了么?”
春溪摇头,见她眼圈红通通的,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卫韵掩起手帕泣不成声:“他怕是伤心透了。今日经他逼问,赵王在狱中亲口说的,他们把她害死了。他一剑把赵王的头给砍了。可怜的孩子们这么小就没了亲娘……”
春溪听后当即晕了过去。
钟桓去问娄沁,娄沁讶道:“还没回去?”和钟桓一起到处找他,找遍了皇宫,最终看见他直挺挺地跪在那个偏僻的院子里,一庭枯瘦的梅枝,苞还没动,在早春的夜风里孤瑟瑟地摇晃着,斑驳的影子映在脸上,像道道阑干的泪痕,实际上,他的脸早已泪痕阑干。
钟桓和娄沁轻轻走近,足下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走近了才发现他握紧的拳头在往下滴血,一滴一滴,比盛开的梅花还嫣然。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某个地方一直看,那种眼神如火、如水。水的柔与火的刚都在他眼底相融。
谁见过这样的公孙灏?
钟桓从来没有见过。娄沁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心底生出无限的歆羡来。
“主子振作些,”钟桓走到他身后跪下来安慰他,“她能去哪里?咱们人这么多,很快就能找到她的。”
他依旧跪着,岿然不动。
娄沁也走来拍拍他的肩:“钟桓说的对,你该振作的,即使她死了,她还给你留下了一双女儿。”
“死……”钟桓难以置信地看着娄沁,保持缄默不敢开口了。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振作了?”他咬牙道,“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
钟桓点头:“钟桓的命就在主子手里,主子什么时候需要随时来取。”
他站起身,对他二人视若无睹,径自回去了。
回去时,两个女儿都睡得香甜,春溪守在一边,他让春溪下去,自己坐在床边看她们熟睡的样子,他的女儿们生的真好看,莹洁白嫩的皮肤,圆圆的还没巴掌大的小脸,又黑又密的长睫毛,柔嘉还打起了呼噜,真像她母亲幼年趴在石几上打呼噜的模样。
他捉住燕绥拿出被子外的手放了进去,燕绥又把小脚伸出来。他俯下身子轻轻捧住亲吻了下,替她掖好被子,又把柔嘉的小脚捉出来亲吻,柔嘉在睡梦中不快地踢了他一脚,使出吃奶的劲儿缩了回去。他睡不着,就坐在一边看她们姐妹俩……
她们睡着不动,他也可以分得清哪个是姐姐燕绥,哪个是妹妹柔嘉,燕绥的头发密一点,柔嘉的要稀一些;体型,燕绥比柔嘉略瘦一点;五官的话,柔嘉的唇角向右上微微翘一点,跟郑媱很像,郑媱笑起来的时候唇角像右上微微翘起,本是一点缺陷,却添了许多媚态。而燕绥手心里还有颗小红痣,跟他手心红痣生的位置差不多,只是形状略有不同……
昨天睡得太晚了,第二天天大亮了,两个孩子才起来,春溪先端来水伺候她俩洗脸,洗完脸给姐姐燕绥梳头,还没来得及给她们穿上厚衣裳,柔嘉就溜下床,嘟嘟嘟地往前蹿了,因为穿的少,跑得特别轻快,春溪怕她跑快了摔着了,又怕把她给冻着了,急得去追。
公孙灏刚忙完一阵回来,走到门外恰巧看见张着手臂跑得飞快的小女儿,三步并作两步把她掐起来举到跟前:“跑什么?”他在她左右脸颊各亲了一口,亲得她不情愿地叫嚷。
春溪看着抿唇,又回去继续给燕绥梳理那一头黄毛。
不一会儿,御膳房送来早膳,春溪先吃了确认无毒,才敢去请两个孩子来吃。父女三人正玩在兴头上,听见春溪过来唤他们用膳,公孙灏两手各揽一个过去,“春溪,你一个人要照顾她们两个,着实辛苦你了,换其他人照顾她们,我不放心,所以前些天放宫人出宫的时候,都没问过你愿不愿意留下来,等过些日子吧,过些日子我亲自挑几个过来后,你就轻松些了。”
“奴婢不辛苦,”春溪道,“奴婢不出宫,奴婢一个人照顾她们两个照顾得来,让别人照顾,奴婢也不放心。”
“我来照顾吧。”
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去,卫韵走了进来,春溪赶紧埋下头来,继续给柔嘉喂食。
卫韵笑道:“不如让我搬过来照顾她们吧。”
他没有立即作答,显然是在犹豫,卫韵不由绞住手指,听他说道:“你才从牢狱中脱身,狱中日子清苦,你先好生休养着身体吧。伺候她们并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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