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韵瞪大眼睛。她书读得多,生活常识却少得可怜。
“就是从前用来做油漆的树脂,从一种叫漆树的树上接取的。”老三这样说,宋文韵算是明白了。
老三继续说:“漆树汁有毒,刺激性非常强,沾上了会引发皮肤过敏,全身红肿、瘙痒,甚至溃烂。”
宋文韵听了脸开始发白,心里有了惧意。全身红肿、瘙痒、溃烂,那可是炼狱般的折磨,想想都崩溃。
“这是最后一副药。一锤定音。”老三道出此药的重要性,并安慰宋文韵,“三天,只要三天。三天后,我会帮你解毒。”
宋文韵脸色苍白,浑身汗涔涔的,无力地嗫嚅道:“好吧。”
老三去拉上窗帘,开了灯,面色凝重地,“把外衣外裤全脱了。还有文胸。”
宋文韵羞涩地宽衣解带。
除了数处伤疤还带有一丝浅红外,宋文韵身上泛着一层莹白的光。腰肢纤细、****挺拔。老三暗暗吞了吞口水,拿毛巾蘸上漆树汁,从宋文韵的脸上开始,一寸寸涂抹,喉咙间、颈上、背上、手臂上、胸口......
宋文韵没感到老三说得那样瘙痒、红肿等不适,只感觉身子越来越热、脸色越来越红,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
如此香艳的疗伤,几乎令老三把持不住,一通药涂下来,他已是大汗淋漓。
“好了。”老三话音刚落,宋文韵抱起衣裤奔卧室去了,哐当一声关了门。
老三将剩下的药汁倒进卫生间便池里,开水冲了好几遍才作罢。然后,将其它垃圾用塑料袋包了又包,这才摘下口罩和胶皮手套。拉开窗帘,打开窗通气。
漆树汁太过霸道,沾上即将皮肤过敏,轻者瘙痒难忍,重者全身肿痛,容不得半点马虎。
屋里的气味慢慢淡了。深秋,知了销声匿迹。秋风吹动着百叶窗,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布满乌云的天空,老三心头袭上莫名的惆怅。
他想回蜗居好好睡一觉,但目前却不能离开,估摸着不出十分钟,宋文韵便会瘙痒难忍。这副药不仅要激发宋文韵体内的余毒彻底散发,还要将皮下组织全面梳理一遍,统一在整个身体语言系统内。所谓置死地而后生,便是如此。
盘师公这招一个字形容:毒!两个字形容:真毒!
不到十分钟,卧室里就传来宋文韵的呻吟,一声比一声长,一声比一声尖锐,最后变成了惨叫。
老三不为所动,开了电视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老三效仿唐兵的风格这样解释。他相信盘师公的手段。这一招叫,浴火重生!
莽山巫术,岂能假冒伪劣?
宋文韵趴在卧室的床上,忍无可忍。脸上和身上又麻又痒,如无数蚂蚁在爬,又仿佛无数根绣花针在扎。那种瘙痒无处不在,深入皮层,甚至骨髓,想抓却无从下手。
她浑身紧崩崩的,如同被一张网套得死死的,眼看着肌肤一点点红肿,像一只掉进油锅的虾。
宋文韵咬紧牙关,抵御一阵阵袭来的瘙痒感,不敢用手去抓。这是最后一关,坚持就是胜利!守住了这关,就能破茧成蝶,重新成为那个玉洁冰清的冷美人。
老三听卧室里宋文韵的叫唤愈来愈惨烈,还是不放心地从沙发上起来,将几个窗子一一查看了。他怕万一宋文韵忍受不住了,精神崩溃爬窗子跳下十二楼,那事情就大发了。人家雷锋做好事也就是扶老太太过马路、帮人推板车什么的,没玩这么大的!
到那时,无证行医就不是工商管理问题,而是刑事问题。就算警察公正清明,排除蓄意谋害的可能,无证行医致人于死的罪名也不轻,坐十年、八年大牢真就欲哭无泪了。
检查无虞后,老三又坐回沙发上,继续看抗日神剧里手撕鬼子。高中时生理课老师曾说过,脑残不一定是智商问题,有可能是其它问题。许多时候,大家不理解脑残的快乐,就像不理解猪的快乐一样。
有时候,简单是福!不断换频道的老三靠在沙发上慢慢睡着了。他跑前跑后,着实累坏了。
宋文韵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折腾了好一阵子,精疲力尽趴在床上迷糊过去。等她醒来,天色已晚。她感觉身上没起初那么难受了,药劲似乎过了,她也饿了。她爬起来,就着窗外的微光,摸索着开了门。
客厅的电视还开着,电视画面是一场英超足球比赛,曼联对切尔西,这样的比赛犹如火星撞地球,对于球迷来说是难得的视觉盛宴。可老三歪歪斜斜靠沙发上睡得正香,嘴里还流着口水,一脸猥琐神色,估计在做春梦。
看到他嘴角那缕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流,像个小男孩一样。在这一刻,她发现其实这家伙也没那么猥琐,忍不住扯了纸巾,弯腰刚要替他擦口水时,老三突然睁开眼睛。两人不约而同吓得大叫。
宋文韵仿佛被揪住尾巴老鼠一般,惊吓着窜进卧室。她从没如此主动地接近老三,即使脱衣****了上身让他上药,她也是旗帜明朗地当自己是病人,接受医生治疗,虽然有那么点尴尬,但绝无杂念。这下,就有点说不清了。关上门,她陡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她感觉自己的心砰砰跳得厉害。
老三一骨碌坐正了,揉揉眼皮,看清楚这个现实的世界。他是被宋文韵那浮肿而又青紫的脸吓着的,以为看到了一个青脸獠牙的鬼,长发拂面,像极了电视剧《画皮》里那张脸。他抹了抹嘴角的口水,起身去敲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