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想在治病的药里放点东西还不简单?何况像江舒苒这样的神医,足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药变成她想要的样子,让其余的任何人——包括武功怎样高的武林高手——都丝毫察觉不到其中的异样。
江舒苒却还在继续说:“不过后来发现你失忆了,而且看起来还蛮乖的,所以我就没给你下药。”
无痕沉默了会,眼中又浮现了久违的似曾相识的无奈来。
江舒苒忽瞥他一眼,扬眉道:“怎么,怕么?”怕这样狠毒的她么?
无痕摇摇头,眼眸柔和:“不怕。”
为何要怕呢?他反倒觉得,她有这样的防备心才好。
这次是遇到他,然若是遇到了什么表里不一、卑鄙阴险之辈,她不采取些手段,被人反咬一口可如何是好?
这谷中只有她一人,而她又不通武功,只懂得毒术,然毒术这东西,对付对付普通人,抑或是武功不高之人倒是尚可,然若是遇到武功高超之人,她如何能够自保得了?
这般想着,无痕便觉得,无名谷不救江湖中人的规矩,也是有些道理的。
与无痕所想的差不多,无名谷先辈们立下这条规矩,的确是为了保护无名谷的弟子。
都说术业有专攻,无名谷中的弟子向来都是些医痴,成日里钻研医术毒术,对武功之类的都不太感兴趣,于是历来无名谷弟子医术毒术倒是双绝,然武功却让人不敢恭维,更有如江舒苒这般,于医术毒术上天赋绝高,于武功心法却一窍不通的。如江舒苒的师父风从阳一般武功高超、医术绝代之人,到底只是少数罢了。
于是在弟子接连被救回来的武功高强的白眼狼,或伤害或杀死的境况下,无名谷的先祖便定下了这么一条规矩。
话不多说,且说江舒苒听了无痕的回话后,心中一动,又将这感觉强压下去,有些刻意地转移话题道:“不说了,快走吧。”
没有得到江舒苒的正面回应,无痕有些失落。他沉默一会,微微点头。
只是正在江舒苒打算将车帘放下去坐好时,眼角忽不经意间在那人的身上瞄到了一样东西。
江舒苒面色微变,赶忙对正想要驱使马车离开的无痕道:“等等!”
无痕诧异地勒住了马,回头看向她。
江舒苒却没看他,只是拎起裙摆跳下了马车,急急忙忙地跑到了躺着的那人面前,蹲了下来,并从那人的袖子里拿出了半块祥云玉佩。
原来,她方才瞄到的就是这个东西。
无痕微不可见地蹙眉,将马儿拴在了不远处的树上,亦走了过去。
“怎么了?”
江舒苒抿唇,并未回答无痕的问话,只是亦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了半块玉佩,随后将两个半块的玉佩拼了起来。
严丝合缝!
这两个半块玉佩原先果然是一块!
江舒苒的脸色蓦然间变得复杂起来。
她身上的半块玉佩,从她出生起便一直在她身上了。在那段并不清晰的婴儿记忆里,她隐隐约约地记着,这半块玉佩似乎与她的母亲有关,是以她一直珍惜地带在身上,想在某一日可以凭借着这个找到她的母亲,那个爱她至深的女人。
她隐约地记得,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些温柔的轻声低语,更是记得,似乎就是这个女人,为了让她能够逃走,故意吸引追踪之人的目光,跑向了另一个方向。她牺牲了自己,为了救她。
她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得到了上一世未曾得到的、她渴盼已久的母爱,于是,找到她便成为了她的执念。
可惜她初初来到这个世界时,视线朦朦胧胧,亦什么也听不真切,如今更是连记忆也有些模糊了。江舒苒第一次懊恼,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保护不了这个爱她的女人,甚至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如今,她竟然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上找到了这玉佩的另外一半。
或许,这个男人知道一些关于她母亲的事情?
她忽然起身,对着无痕斩钉截铁道:“我们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
江舒苒总裁: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无痕灰姑娘:吃了我。
江舒苒总裁:……算了,没胃口。
无痕灰姑娘:那我吃了你吧。
江舒苒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