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华已经停止了哭泣,出神地听着阿童滔滔不绝的话语,此时终于“噗哧”一下笑了出来。她对阿童讲的那些话还不能完全理解,但她想,这种事怎么能打着灯笼去找呢?
“不过,说良心话,凭直觉我感到这个人还不是很坏,甚至也可以说算得上个很不错的男人,同我们经常见到的那些来桑拿浴鬼混的男人不大一样,而且同他那个朋友何老板也不像一路人。更有意思的是,他对你似乎还很有情意的呢!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本来那天他是点你‘39号’去‘做钟’的,但当时你在休息室哭哭啼啼的,周慧慧就让我去了。那天他一直挺关心你的,问我你为什么哭,有什么为难的事,问了好几次,很有同情心似的。我觉得你们好像很有缘分,下次他再来桑拿我就把他让给你做。喂,这对我来说可是头一次,我可是还从来没有把客人拱手让给别人过哟!”
第6章 给斯文的客人“做钟”
不知今天为什么,客人没提出这种要求,她自己倒首先有这个愿望了。当她把话说出来后,这个愿望就更加强烈了,很怕客人一口回绝了。她低着头,满面羞涩地等待着客人的反应。
姚纲给何彬打了好几次电话也
没能找到他,没人说得清他到哪里去了。干他们这种差事总是神山鬼没的,有时“失踪”好几天了,老婆还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周末闲得无聊,姚纲便一个人到“紫蔷薇”桑拿浴来了。
别看姚纲在迎宾小姐的注目下跨进“紫蔷薇”大门时显出一副大大方方熟门熟路的样子,其实他这“二进宫”是经过一番相当激烈的思想斗争的。上次跟着何彬来这里消遣,姚纲是带着一种极度兴奋的心情离开“紫蔷薇”的,以至回到家里后整夜都没有睡好,筱素的离家出走所带给他的悲伤与压抑至少在那一夜没有再折磨他。
可是待心情平静下来后,姚纲却产生出一种害怕和羞愧的感觉,怎么想都觉得桑拿浴那种对他来说刚刚掀去神秘面纱的场所,恐怕无论如何也不是他该去的地方。他并不认为自己属于观念保守思想落伍的一类,但在生活方式以及与异性j往方面他却始终信奉严谨廉直洁身自爱的教条。他觉得即便请一个陌生的女孩子给自己无病无伤的身体按摩几下已经算是过分的奢侈和堕落了,何况那种按摩竟然可以按到摩到本不该示人的部位!
虽然他在那里获得了意外的收获,这收获确实值得他兴奋和激动不已;但兴奋和激动过后他又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自己没在医院却在那种地方恢复了功能到底是荣幸还是耻辱。无论如何,他决心以后永远不再跨进桑拿浴的大门,即便他不怕旁人耻笑,他还怕自己心里不安呢。
可是过了几日,他的这种想法有时却又松懈起来,尤其是当他孤独寂寞胸中郁闷难以排遣的时候,桑拿浴里的情景便总是浮现在脑海里,像磁铁一般吸引着他的脚步。有一次他已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银海大酒店的门口,那闪烁的霓虹灯使他打了个寒颤,于是他毅然掉转头返了回去。但这次他迟疑了许久终于还是跨进了“紫蔷薇”的大门。在临进门的那一刻,他暗暗地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来这个地方,以后决不会有第三次了。
冲完凉,更好衣,姚纲没有去“蒸气”便径直到休息室来了。姚纲原以为周末的夜晚,桑拿浴的客人一定比平时多上几倍,因为在南方这些繁华的城市,“先富裕起来”的人很多,“夜生活”一向是十分丰富的。但进到休息室后,姚纲才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几个客人。经询问服务员小姐,知道按摩房也大多空着,正在“做钟”的客人亦不是很多。姚纲对此很感意外,左思右想而不得其解。周慧慧已经认识了姚纲,加之他是何彬的朋友,所以对姚纲不仅很客气,而且还颇有几分热情。周慧慧对姚纲解释说,周末其实往往是桑拿浴生意的“淡季”,因为那些平时以应酬公务、洽谈生意为借口夜不归宿的男人,到了周末就要带家人出去吃晚饭,走亲访友,或者在家里支起麻将桌夜战,他们很难找到借口把老婆丢在床上一个人出去夜游了。
休息室有一位个子不高胖胖的女孩,穿一件金黄色的无袖大开领真丝衫和一条墨绿色的超短裙。女孩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着一副圆圆的脸蛋儿,一对圆圆的眼睛,一只圆圆的鼻头和一个微微翘起来的也近乎是圆圆的小嘴,像个洋娃娃似的,很是可爱。只可惜地太胖了些,两支白白胖胖的小胳膊像一对吸足了营养的莲藕,而她那每一个r实的腿肚子似乎都可与一个苗条少女的半面臀部媲美。在姚纲同周慧慧谈话的时候,女孩一直面带微笑远远地看着他们。周慧慧一离开,女孩便凑过来殷勤地同姚纲打招呼了。
她姓田名丽,大家给她取了一大堆别名,什么“阿肥”、“肥女”、“肥阿丽”
等等,但都离不开个“肥”字,翻译成普通话大致就是“胖子”、“胖丫头”、“胖子小丽”的意思。在普通话里,“肥”字是用来形容动物的,形容人只能用“胖”字。但广东话并无这种区别,似乎广东人对人的认识更贴近于真实,人与动物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区别。田丽是这里的“保洁小姐”,具体工作是帮助客人掏耳朵、剪鼻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