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李国旺家的拆迁补偿费,尽量满足李国旺的要求,你们要多给他作作工作,不要这么乱来。其他户的拆迁工作照旧!”
胡宝亮说完,就准备离席而去。刚走到门口,又想什么,折回头来问王总:
“死人的事,公安机关那儿搁平没有?”
王总就拍着胸脯,向他打包票。
“老大,你放心!这些事我早就安排好了的,李国旺他即使要查也查不出什么明堂来。”
胡宝亮还是不怎么放心,又叮嘱了他一道。
“这事别小看了,要妥善处理好,不要因此影响了后面的大事。”
“嗯,我知道,包在我身上!”
王总又把那胸脯拍得“啪啪”作响,似乎他不这样做,不足以显示让胡宝亮放下心来的决心。张渝瞧瞧王总那单薄的身板,真为他这样卖力的拍打胸脯担心,那几根瘦弱不堪的骨头怎禁得住他这样的摧残,怕是要散架了。
“各位!继续吃好喝好,我有事先走一步。”胡宝亮终于和大家告别走了。王总目送着胡宝亮彻底走出了那门,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这一桌人里面,只有张渝和吴吉龙吃喝得最轻松,他们不必像王总、贾总他们那样须得看胡宝亮的脸色行事;但是由于胡宝亮的利益所在与他们自身的前程又有着不可割舍的联系,所以他们还得为胡宝亮的事倾心出谋划策;当然,胡宝亮也不是那种吝啬之人,他总是会选择在恰当的时候,分发给他们一点好处,这一点与赌桌上的老千有些相似之处。老千们赌博时也精于分析赌客们腰包丰厚的程度,以此来选择适当的时候全身而退。
胡宝亮一走,王总等人就开始商量如何玩乐打发今晚,王总提议今晚大家都到他的娱乐城玩个通宵,打牌喝酒按摩玩女人干什么都行。众人都附和同意,唯有张渝微笑不语。
王总见状,讨好地征求张渝意见:
“张庭长,今晚到我那儿去如何?你放心,没得问题的。”
王总又拟把胸脯拍打一下,张渝慌忙拉住了他的手,他真是怕他今晚把那几根骨头排散了架。
张渝实在不愿意去,就编了个谎说:“王总,今晚实在不行,我还有其他的安排非去不可,要不,改天我到你那儿去玩一玩补起?”
“那——”
王总又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吴吉龙,吴吉龙见张渝不去,自己也不好意思去,也谎说自己还有其他事。王总见两人都不去,有些失望,却不再勉强。
于是各自就散了。
兰草之死
张渝和吴吉龙坐的一个车回市中区。
不远的路程,张渝却觉得头晕,胃里极不舒服,好不容易捱到市中心地带,连忙请吴吉龙停了车,和他匆匆告别就下去了。张渝呼吸到城里新鲜的空气后,感觉舒服多了。他奇怪着怎么今天突然晕起车来,往日再远的路程都不会晕的。
张渝下车后想起今晚听到李国旺家的女人惨死的事,心里头极为不爽。这事在他心中投下一个莫大的y影,也为自己在胡宝亮集团的处境担忧起来。张渝对自己在胡宝亮集团里的处境十分清楚,虽然胡宝亮口口声声极其推崇他和吴吉龙在中天房地产集团的地位和作用,但他和吴吉龙实际上就是胡宝亮身边的高级参谋,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就是豢养的走狗而已。李国旺那么淳朴的一个农民,却被胡宝亮的爪牙得家破人亡,换作是他,他肯答应么?这真是一场活生生的人间悲剧!
张渝意识到,胡宝亮等人的作法,势必已经埋下了仇恨的种子,终有一天胡宝亮等人会为这种下的恶果付出代价。那么自己在这场悲剧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呢?我的路又何去何从?
张渝苦苦的思索着自己的出路。
张渝就在那中州市的街头漫无目的走着,心里头空荡荡的,脑子里乱如麻。对胡宝亮等人的作法,张渝心里是一直不赞同的,但他也没有办法,人家权力无边,手眼通天,岂是他一个张渝就能止得住的?
张渝想到这里不由得抬头望望那天空。天是漆黑漆黑的,看不清尽头,不知哪幢高楼设计的探照灯,五颜六色的,在天空中s来s去,但都转瞬而过,天空中继续恢复漆黑一片。张渝心里就暗地嘲笑起那设计灯光的人来,好好的一个黑天,你无端设计个照亮的灯干什么?那灯一会儿明亮,一会儿黑暗,给了人们瞬间的希望,也给了人们无限的失望!心里嘲笑完别人,又把自己拿去作比喻,自己不就是那微不足道的灯,也许还不如那样的亮,就当是个萤火虫罢!豆大的光,却想着要去照亮别人,照亮人类,照亮全世界,一样的可怜,可悲!张渝痛恨着自己的卑弱,万念俱灰,竟感觉偌大的天再也无法容纳下自己,他悲叹着不知道哪儿才是自己安身立命之所。
这样的在街上自叹自怜不知走了多久,当他停下脚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走到了和宋春玲原来住的地方,抬头一见那熟悉的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估计着宋春玲还没睡。
张渝见到这里熟悉的道路和其他事物,亲切而又陌生,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心里犹豫着是否该上去看看原来的家,看看自己的女儿吟秋长得如何了,还有那盆奇香无比的兰草。磨蹭了一会最后决定还是上去看一看。
他低着头,像做贼似的迅速来到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