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渝进得屋内,才知道屋里并没有其他人,孩子也没在家。他瞧见这屋内的陈设和自己离开时并没有变化,触物生情更加感伤,就站在女儿吟秋的房门口,呆呆的看着坐在小床上的一只布袋熊,眼睛里湿润起来。那是他送给女儿五岁的生日礼物,过去的时光多么令人怀念!突然他发觉宋春玲不知何时已走到身后,用手环抱住了他的腰!张渝吓了一跳,竭力试图挣扎摆脱开,但他终于放弃了,他隐约感觉到宋春玲的脸贴着自己背部的在轻轻的抽动。宋春玲哭泣着牢牢抱住张渝,生怕一放手,张渝就会离他永远远去。
张渝只好任由她紧紧抱住腰,尽量用温和的口吻劝着她,
“春玲,别这样嘛
,你这是何苦来着?”
宋春玲可不管这些,她幽幽的哭着。
“渝,你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
宋春玲这样的态度是张渝最不愿见到的!张渝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悄悄的落下,他长叹一声:
“哎——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等宋春玲抱得累了,张渝轻轻的掰开她的双手,这才在明亮的灯光下端详起宋春玲。昔日青春活波的女人已明显的老了,三十岁才出头,身体却明显发胖了许多,面容也很憔悴,脸色蜡黄蜡黄的,依稀可见眼角的鱼尾鳞正悄悄爬上来,想是宋春玲最近吃了不少的苦头。
他又担心起女儿来。
“吟秋和你生活得还好吧?”
“还好。我把她送外公外婆那儿去了,两个老的都喜欢吟秋,孩子在他们那儿不会吃亏的。”宋春玲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哦,那就好。我们不要亏了孩子。”
宋春玲听了默默无语,只是偶尔抽泣一声。
张渝当然知道孩子的外公外婆都喜欢她,孩子在他们那儿生活比在宋春玲身边更让人放心些。其实他自己有段时间也想把吟秋接过来自己带,但后来由于任了职以后,工作忙起来,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觉得愧疚孩子的太多。于是,他想了想,打开包拿出今晚从胡宝亮那儿才领的红包,加上上一次领的,他也没数,两笔合计着大约也有五万元左右,全部放在宋春玲的手上。
“这笔钱,你交给吟秋的外公外婆,让他们存起来,就作为二老的养老费和吟秋的学习费用。”
末了他又强调了一遍。
“记住,按我说的去做,你千万不可自己乱用了,以后吟秋还需要用钱的时候,我会为她准备好的。”
“嗯。”
宋春玲见张渝这么郑重的交待,知道这钱的来历非同一般,自是答应了。张渝又想起了一件事,忙去阳台看那盆兰草;却见那盆兰草竟然已经枯萎了,想是那宋春玲当初没听自己的话,忘了好好照料这草,竟至如此;心里不免怜惜着,暗自叹息它不该到自己家来,竟只开了一次花就死了,也是它命该如此只作昙花一现。张渝正自悲伤,恍恍惚惚间见那死去的兰草叶晃动了一下,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吊唁,魂魄飞回来和他告别;心里更是伤悲,两滴清泪掉在早已枯萎的叶上。
张渝见已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就硬着心肠对宋春玲说了声:“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说完竟自打开门出去了。
宋春玲见张渝心如铁石,两人关系已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心里也是一阵难过。她明白,此时的张渝已不是原来属于她的张渝,他现在已是今非昔比了。
今宵她唯有以泪洗面。
张渝从宋春玲家中出来,精神恍惚,心情更加沉重。他在去宋春玲家前思考的问题,非但没有寻到答案,现在无端更添了一层烦恼,让他本来就已乱如麻的大脑无法承受,头痛欲裂,仿佛就要爆炸了似的。他只得什么都不去想,一切听天由命了。
征地问题
那日晚上,马万里从来凤镇下得车来,天也是快黑了。他摸着黑跌跌撞撞的向引凤村赶。
他是到过引凤村的,记得去年初,局里搞过一次活动,中午就是在引凤村的农家乐吃的饭,在他印象中那家农家乐饭菜的味道似乎还不错。后来才知道,那时的那家农家乐其实就是李国旺开的。马万里凭着记忆找到了农家乐的跟前,却不见往日的喧闹繁荣景象。大门紧紧的关闭着,里面没有一点人气,还好三楼透着一点灯光影影绰绰,证明这里不是一幢空宅。
马万里站在农家乐下面扯起喉咙喊,
“楼上有人吗?来客人了哦!”
那窗户后面有人影晃动了一下。一会儿从上面下来个胡子巴茬的中年男子,神情萎顿,没精打采的为他开了门。马万里认得他就是农家乐的老板,不知道他为什么落得这副模样。
“我说老板哩,你今天的生意咋个这么清淡哟?”
李国旺头也不抬,回头就走,也不管马万里进不进来。马万里就觉得奇怪了,追上去再问他:“兄弟,你这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