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太过出奇,以至于温行烦乱得大白天搬了个梯子爬上屋顶去,趁着今日天气晴好,躺在微凉的瓦片上望着满目蓝空出神。
初春的早晨沾着湿湿的凉意,不稍细嗅还能捕捉到一缕清雅的幽香。
谢衣还没下朝,东宫中的人有条不紊地忙着自己的事情,谢卿也已经去了青兰宫,一时间倒是没有人来扰他清净。
蓝天白云没了宫墙的遮挡,一望无际,大度地包容了温行此刻所有的烦乱。
丢下一切,什么都不去想。
温行让自己短暂地逃避最近的事情,放任自己沉沦在广阔的天空之中。
不知不觉间,深夜难眠的他竟是直接就在屋顶上睡着了。
冷风轻扬,撩动了他浅蓝的衣角。
当谢衣顺着福禄的指示上到屋顶来时,温行已经睡熟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走到温行身旁,将顺手拿上来的披风缓缓盖在他身上。
仿佛是受到了惊扰,温行眉间轻拢,不过并没有苏醒的迹象。他细微挪动一下,继续闭眼睡着。
谢衣往常兴致来了也会在夜间偷偷溜进温行的房中,什么都不做,就静静地看着温行。
不过那都是夜间,室内仅余烛光的一点幽黄,对于温行的面容看得不甚真切。
今日便是不太一样,日光正好,而且他就躺在自己的身侧。
谢衣抬头望了眼头次不被阻隔的蓝天,不禁也暂时放下了近来的一堆事务。
日后恐怕是很难得能再有这样的时光了。
谢衣他并不知道温行已经放下了对“今生的谢衣”的防备,他低叹一声,缓缓把视线移回到温行身上。
温行的眼底泛着一圈青黑,眉头自皱起后就不曾松开。白净清秀的面容中透着憔悴,一看便知是没能好好休息。
谢衣轻轻伸出骨节分明的右手食指,隔着冷风徐徐描摹温行脸部的轮廓。
从眉尖滑向两侧的眼睛,再从眼睛合拢至鼻翼,慢慢地往下挪动,最后停在他的双唇之上。
片刻后,谢衣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跳动的心,轻轻俯下身。
——
当温行再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被日光刺得又闭了回去。
“唔……”
温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嘟囔,正想抬手挡住光线,一只冰冷的手心先他一步。
“醒了?”
谢衣微哑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温行怔住一瞬,意识才终于完全回笼。
他记得他本来是心烦意乱上来躲一下的,没想到竟是直接睡着了。
双眼逐渐适应过来,温行想要轻轻推开谢衣为他遮光的手,却又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什么。
想必是谢衣怕他着凉吧。
温行轻舒一口气,侧开了谢衣的手心,浅笑道:“臣愿想上来散散心,没料到不小心就睡了过去,让殿下见笑。”
“就你这还散心?”谢衣责怪似的看了他一眼,“也不怕散出风寒来。”
温行掀起盖在身上的披风,不由分说塞到了谢衣手中,道:“劳殿下费心,只不过臣还得斗胆把这原话还给您。您在这屋顶待了也一阵子吧,怎么不让福禄多拿件衣裳上来?万一着凉就不好了。”
谢衣没有推拒,把浸着温行体温的披风一团,抱在手中。
这几日里温行的愁闷谢衣看在眼底,难得见他这般放松的模样,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今日早朝的事情告诉他。
“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