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着眼帘,沉默片刻后才道:“兜兜转转了几天,我师父发现不对劲,就去找剑山派的掌门商讨,到底是何情况。不料剑山派的掌门却一同反常,污蔑我师父就是他口中那手持神蛋要祸害众生,而所谓的妖魔邪祟的帮凶。”
肖央无神的双目闪过一丝凌厉,他继续道:“其他门派的掌门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都相信了他的鬼话。顷刻间我们教派就成了众矢之地,其他门派的人不由分说的开始攻击我们,将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执子目光凛冽,沉吟:“如此迅猛且不由分说的攻击,这明显就是早有预谋。”
此时的肖央早已心知肚明。这些年来他们清风门日益壮大,不出两年绝对能够赶超剑山派。剑山派有恃无恐,嚣张称霸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是以剑山派召集各大门派,夸大其词的来东方莽州取蛋杀魔,不过是个幌子。
醉翁之意不在酒,剑山派早已暗地合谋其他门派,借此由头召集整个江湖的所有门派,不过是想要围剿了他们清风门而已。
“你们被算计了,其他门派也没得到什么便宜。他们围剿我的时候,我释放了所有灵力,并且吐出了妖丹,将他们炸了个稀巴烂。”执子拍了拍肖央的手背,玩笑道:“算是为我们报仇了。”
肖央扯着嘴角,勉强的笑了一下。沉默片刻后,抱着一丝希望问道:“那你有没有看到过我师父的身影?”
执子想了想道:“你们清风门都是穿白衣,系抹额的对吧?”
肖央溃散无神的眼睛,落在了执子的衣角上,他屏住呼吸的点了点头。
执子摇了摇头:“那就没有,在围剿我的那帮人里面没有看到你们的人,我逃出来的时候,也未曾看到你们清风门的人的身影。”
肖央原本苍白的脸色,骤然煞白,无神的眼眸涌上了一层水雾,整个身体僵硬在了原地。他的心跳极为缓慢,哀伤不已的想着:意思是他们清风门的人已经被灭门了吗那师父是不是也...已经...死了。
看着肖央惨白哀伤的神色,执子不禁安慰道:“也许他们只是找个什么地方藏起来了,所以我才没看见他们。你先不要多想,你师父将你托付给了南冥,说不定过些时日就会回来找你了。”执子知道他们必然是凶多吉少,这样说不太妥当,但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肖央难过的模样。
空清和青墨等人都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从执子的话里面他们已经足够分析出,这起事件的前因后果是怎么回事的了。都暗自喟叹:真是世风日下,人心叵测。
原本窝在执子身边熟睡的火凤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刚睡醒的它看着执子握着肖央的手转了转眼珠,眼里的戾色一闪,猛地扑腾站了起来,凶神恶煞的就要朝肖央的手臂啄去。
幸而执子察觉到了不对劲,眼疾手快及时抓住了它的爪子。火凤贼心不死继续在半空中扑腾着,一副势必要啄死肖央的狠厉模样。
看不见的肖央浑然不觉有个杀气腾腾的火鸟想要伤害他,只感觉前方有一阵阵强风向他袭来,他茫然道:“怎么了”
空清等人本想上去制止扑腾不停的火凤,被赤瞳给阻止了。“这火凤心性大得很,除了执子谁都治不住他,去了也是添乱。”
看着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火凤,在执子一声冷喝中骤然停歇了下来的它。众人默默地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赤瞳,不约而同的想到:“果然是这样。”
执子戳了戳火凤的脑袋,寒光冷意的怒骂着:“不许随意攻击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不然我就拔光你的毛,然后给烤了吃。”
火凤看看肖央及不远处的其他人,又看了看暴跳如雷的执子,当即耸搭着眼皮,做鹌鹑状乖乖的承受着执子的怒骂。
肖央虽然看不见,但是耳朵极为灵敏,人也通透。结合执子的骂语,当即明白过来,执子身边的这小东西刚刚怕是要攻击他呢,不过被执子给及时制止了而已。
可能是火凤刚醒来的时候,赤瞳用了保护罩隔离了他和执子,是以他对他们总有防备之心和攻击性。先前他介于赤瞳的威慑不敢动,此时赤瞳坐的稍远,一时间顾及不到,它便恶向胆边生,想攻击肖央给自己出口恶气,可见是个极为小心眼的凤凰。
火凤被执子教训了一顿自然是不开心,耸搭着脑袋,躲到床脚处睡觉去了。
看了一眼窝在床脚的火凤,执子抽了抽嘴角。心想:这么个小东西,心思还挺重的,说几句还计较上了,看把它能耐的。
几日后肖央还是没能等来他师父牧凉,本就大病初愈的他,惶惶终日的日渐消瘦。
两个伤患,一时半会也离不开赤瞳。青墨这个半吊子,让他去肯定是不放心的。所以只能是恢复的差不多的南冥,去了一趟东方莽州。
他到达莽州后,将莽州内里里外外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牧凉。牧凉全身插满了长剑,死状甚是凄惨。人已经没了,南冥喟叹哀伤之余,只得将牧凉就地给埋了。他取了牧凉染了血的抹额和配剑带了回来,给了肖央。
肖央知道牧凉凶多吉少,但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难以接受。那个不苟言笑却对他极好的师父死了,以后再也见不着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割了一道口子,一阵一阵的刺痛,鲜血不停的往外流,无神的双眼流下了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