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年底,临山县召开了年度安全工作庆功大会,田炳贵在会上强调各相关单位必须要确保安全,安然迎接春节的到来,否则对相关单位的负责人要作出严肃处理。
会议刚开好没几天,杜定山的临山矿业发展有限公司却发生了坍塌事故。事故发生后,临山矿业公司在第一时间就上报到临山县安监局,安监局问了问情况,有十名施工人员被困在矿洞内,属于特大安全事故,忙向县府办汇报,田炳贵是临山县安全领导小组组长,是第一责任人,赶忙带了张力等几个副县长赶赴现场,吴迪虽然只是负责招商,但临山矿业发展有限公司是吴迪引进的项目,而且事关杜定山,也一同去了。
在车上,吴迪就接到了杜定山的电话,口气相当严厉,“张迪,你们临山县前期勘察是怎么做的?矿产地的地质明明是质地比较疏松的石灰岩怎么成了白云岩?这两种不同的地质虽然相似,但在掘进时需要不同的施工工艺,对支架密度和强度的要求完全不一样,现在出了事故,谁负责?”
吴迪听不懂杜定山的满口术语,委屈地说道:“杜哥,我在赶往事故现场的路上,责任的问题咱们先别说行吗?现在最关键的是营救被困人员。”
杜定山沉默了一会,变换了语气,“迪妹,原谅我,我也是一时气急,这原本和你无关。算了,我已经派人跟有关方面沟通,应该会没事。”
一路颠簸着到了事故现场,临山县安监局下属的救援队已经整队待命。田炳贵一脸严肃地听取了临山矿业发展有限公司施工现场负责人的汇报,施工负责人在汇报中强调了临山县前期勘察的重大失误,田炳贵皱了皱眉,大声说道:“现在不是谈责任问题,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田炳贵随即召开了现场办公会议,雷厉风行地做了布置:“情况紧急,各部门必须按照我的想法尽快落实。公安部门立即组织警力封锁现场,防止事故影响进一步扩大,事故范围内实行人员只出不进。安监局救援队尽快摸清坍塌处地质环境,采取一切措施勘测坍塌段的生命迹象,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坍塌物,想尽一切办法往坍塌段输送氧气和饮用水。卫生局组织医护人员随时待命。如果大家没有补充的话,马上执行。”
各部门领命而去,田炳贵在原地不停地踱着步,看来心情十分紧张。吴迪目睹了田炳贵召集会议的全程,忽然对田炳贵有了一种全新的看法,虽然田炳贵在顾翠华的问题上显得猥琐甚至卑鄙,但是此刻却像是临危不惧的战将。
“田县长,你休息会。“吴迪关切地说道。
“咦?你怎么也来了?这里是女人来的地方吗?给我回去。”吴迪一说话,田炳贵方才发现吴迪也跟着来了,瞪着眼睛冲吴迪喝道。吴迪一愣,说道:‘我是你的助理,你在哪我就在哪。“
田炳贵正要说话,安监局救援队队长过来汇报:“田县长,坍塌地段呢地质确实是石灰岩,我们往坍塌处掘进了几米,可是随着掘进矿洞上方不时有岩石往下掉,对施救人员的人生安全造成很大威胁。”
“什么威胁?你给我听清楚了,要不惜代价往坍塌处掘进,你们死了是英雄,是烈士,老子给你们佩戴鲜花。陷在里面的人员死了那是什么?屁都不是!别嗦了,跟我一起上。”田炳贵整了整安全帽的扣带,冲着吴迪叮嘱道:“你别乱跑,就在这儿呆着。”
吴迪看着田炳贵远去的宽大背影,心中充满了力量,学着田炳贵的样,整了整安全帽的扣带往坍塌现场跑去。
一筐筐石灰岩从矿洞里往外传送着,救援人员一个个脸色凝重,不时躲避着矿洞上访砸下来的石块,没有人退缩,吴迪夹在了队伍当中,费力地运输着沉重的石灰岩,不时寻找着田炳贵的身影,可是救援人员全身布满了石灰的尘埃,哪里能找得到田炳贵的身影。
吴迪机械地传递着石灰岩,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最前面传来欢快的呼叫声,“大家再使把劲,我听见里面的声音了。”
矿洞上方的石灰岩掉落得更厉害了,营救工作迫在眉急。队伍最前面的几个人终于打开了通道,一阵欢呼声震落了更多顶上的石灰岩。
“大家别叫!现在开始往外救人,加快速度。”吴迪听清这是田炳贵的声音,原来田炳贵在最前沿。
一个、两个……十个,被困人员全部被救了出来。
“大家有序往后退。”田炳贵命令道。
矿洞上方的石灰岩开始像雨一般往下掉,吴迪终于出了矿洞站定,脸上刚露出胜利的喜悦,整个矿洞轰然坍塌,一位救援人员顷刻被埋在了山体下。
沉浸在欢愉中的人们谁也没注意到有人被埋在了山体下,吴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