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黑色披风,从楼上下来,池越拿着木桩在旁边一起走,莫寒每下一节楼梯,他就用木桩狠狠撞一下台面,发出震耳欲聋,捣鼓心的声音。
澜哲害怕地往后躲,绊到茶几,摔了个仰面朝天,但他不停歇,撑着胳膊,坤着腿往后退。
“你害怕不是吗?因为你心虚,你不敢说,你也怕遭报应是吗?”莫寒尾音厉声,停止的一瞬,堂顶的水晶吊灯嘭的一声巨响,从高处落了下来,砸在澜哲的脚边。
澜哲双腿乱打,张惶瞎叫。
池越举着木桩轻松将水晶灯捣落后,将其抗在自己肩膀,像看只可怜的蚂蚁,轻蔑了他一眼。
莫寒阴冷一笑,回头看了眼池越,池越领命,领着他瞬间移到澜哲面前。
澜哲缩的跟个兔子似的,莫寒在他耳边说道:“你是不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的存在,所以你并不怕我?可我告诉你,你不知道的可多着呢。你澜哲遇事推卸责任,大丈夫敢做却不敢当,畏畏缩缩,唯唯诺诺,伤害一个宁愿为了你放弃梦想的人,你真行!真他妈行!”
莫寒情绪有些激动,池越拍拍他的后背抚慰他,为别人的犯错气自己不值得。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你根本是人,你不是鬼。”澜哲叫嚣道。
莫寒勾着阴狠的眼神,池越上前掐住澜哲的脖子,将他举到了半空中,从外界来看,澜哲被一股看不见的无形力量控制,挣脱不得。
“你可以不信,但我可以存在,既然你不知悔改,我劝你以后睡觉别关灯,也别抱着娃娃叫妈妈……”
莫寒眨了一下眼,池越摔下澜哲,架起媳妇溜了。
一楼二楼的灯恢复光亮,澜哲惊魂未定。此时门外又响起滴答滴答的门铃声,紧接着一楼二楼的灯又灭了,不一会,灯又开了,门铃又响了,灯又灭了……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凌晨四五点,澜哲早被吓的厥了过去。
……
后来,澜哲的父母丧着脸来学校办转学手续,校长好言好语相劝,还是没能留住这座金山,他们执意要走,以后这学校也少了一位财大气粗的金主了。
叶夏叶被闷在鼓里,还奇怪怎么好好地就转学了,旁边有个看热闹的八卦道:“听说澜哲现在躺在医院里,睡睡醒醒,一醒来就胡乱说有鬼有鬼,估计是看鬼片被吓傻了。”
叶夏叶差点喷出早饭:“这孙子不是有病吧,没事看什么鬼片,这么想不开。”
“谁知道呢,二傻吧。”路人评价。
“靠,死狗子,过来,女超人点名了。”有人拉着嗓子喊道。
“来了,靠,你他妈的能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叫我好吗!”
“好你妹啊,滚过来。”
……
路人踩着旋风跑开,莫寒插着兜,轻笑道:“我做的。”
叶夏叶骚气地搓了搓头:“啊?什么你……等等,你做什么了?”叶夏叶头伸出栏杆看了眼还在学校听着车子跟校长你侬我侬告别的澜哲父母,手指着莫寒道:“是你吓得澜哲?”
“为什么?”
莫寒深呼了口气,逼出胸中的闷气:“烟远辍学不是因为作弊,是因为他。”
叶夏叶没摸明白,这什么跟什么,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烟远和澜哲在一起了,相互喜欢……不,应该是单向付出,两人事情被学校发现,澜哲将过错全推到了烟远身上。”
叶夏叶听得直抽气,这该死的qín_shòu,他一拳打在墙上:“怎么没把他吓死,这个杂碎,猪狗不如。”
“你也别坏了猪狗界的名声,他不配。”
仗势仗财的下流公子,被鬼吓得连爹妈都不认识,窝囊,懦夫,烟远没跟他继续是对的,这种人以后也不一定能靠的住。
没担当,没胆识。
莫寒静静看着天空云深处被挡住的一丝光晕,无论如何努力都挣脱不开,厚厚的白云积累,再也没有照耀的可能 。
池越撑着头看着自家媳妇,很小心,很温柔地在他额头亲吻一口。
白天风和日暖,莫寒还是觉得额头被轻绵地碰了一下,然后他露出春风荡漾的微笑。
他忽然想明白一件事,如果一个人真正爱你,即使天空乌云密布,即使流言蜚语遍体鳞伤,他就算变成了鬼,也会守护你。
蓝天没有了太阳的照耀,他深陷黑暗,也要做你的太阳。
莫寒从口袋掏出一颗糖果,是门口小卖铺进的新货。他悄悄把手伸到背后展开,池越瞧了一眼,嘴里像塞了蜜,甜的开了花。
小样,还买糖给我吃,他想。
*
后来莫寒从学校回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去了一趟付烟远的家,家门紧闭,窗户也被糊上了一层厚厚的纸;他家门前摆放的簸箕,腌菜罐什么的,都还歪歪斜斜得倒在地上,蜘蛛网生根发芽,似乎被遗弃了很久。
问了周边的街坊邻居才知道,付烟远随着父母搬家了,星期天就走了。邻居知道的一些真相仿佛是从水里伸出来的水藻尖,片面不全。
“听说他家小孩考试作弊,今儿在升旗大会上被点名批评并勒令退学,我家狗蛋儿说的。”
这莫寒当然知道,不过是穷人斗不过有钱人,法判还向着有钱人罢了。
*
南水街区道路两旁长了一排的小紫果,果体小小的,核就占了一大半,这小玩意长得不结实,风刮的有点猛了,或者用点劲一摇树,小紫果就哗啦啦的往下掉,小孩走路都喜欢低着头,找小紫果,一脚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