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机会了。
“明天一早你就要上飞机,吃过东西之后就休息吧。”赤司慎一郎看了看时间,再平常不过地说道:“这都十二点了,太晚睡对身体不好。”
说着就要站起来回房间。
陶瓷杯底碰撞在木柜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赤司收回手,平静地看着暖桌边上的中年人。
“父亲,你以为你赢了吗?”
赤司慎一郎动作一顿,慢慢地站起来:“哦?”
“敦被你抓住了,征十郎被你封印了,这就是你的胜利?”赤司挑眉。
“赤司征十郎一个就够了。”赤司慎一郎沉吟着说出了他惯有的台词,“不过这结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你能突破回忆醒来,我很意外也很高兴,而征十郎……真遗憾,并不我封印他,而是他自己消失了。”
说道这里,赤司慎一郎停了下来,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儿子,“工藤智说,你想起了过去的记忆之后,他存在的意义消失了——仅仅是为了给记忆一个容器就能创造出如此强大的次人格,小征,你让我很意外。”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接下来,是你自己的战争……
想到记忆里那个人说的话,赤司握紧了手心。
“意外的是你还会为紫原敦求情,这么看来,你的手——”赤司慎一郎的视线落在赤司右手上,白色的纱布把掌心和手腕结结实实地包裹了起来。
赤司不着痕迹地动了动手腕,把伤口掩藏在白色的和服睡衣下。
你的手是自己划伤的吧,我是不是应该对你的决心和勇气表示赞扬?毕竟做出这种愚蠢行为的人并不多。——但是这样有用吗?”赤司慎一郎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儿子:“还是你觉得这样赤司家对于紫原敦的惩罚就会减轻?”
“我本来以为你——啊不,你们会更聪明一点,为什么明知道对紫原敦下手的目标可能是自己,还要眼巴巴地赶回来呢?因为他要被送去英国?因为害怕会失去音讯?还是因为,所谓的爱情?”
“爱情”两个字个字,从中年男人嘴里说出来,是满满的轻蔑与讥笑。
赤司垂下眼帘,像平时聆听父亲教诲一样,静静的没有说话。
昏迷两天滴水未进,赤司的脸没什么血色,
“那不是父亲可以评论的东西。”赤司说。
“哦?因为不懂,还是因为我没有?”赤司慎一郎理了理暗蓝色的和服衣袖,在赤司床边坐下。
虽然腰杆挺得笔直,但脸上的苍白和手上的伤口,让少年不复平时的强势,流露出在长辈面前的脆弱来。
“不要忘记,你已经订婚了,毕业之后就要结婚,赤司家的事情也要慢慢交到你手上。”赤司慎一郎语气严厉,“难道你忘记自己肩负的责任了吗?”
“我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赤司并没有被吓到,抬起头来和父亲对视。
少年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和父亲一样,带着不可置疑的坚定。
“敦是我的人。”赤司说,“我要见他。”
“不要以为你的安排还可以奏效,他走不了。这里是日本,我是你父亲,小征,你能做的是乖乖听话。”赤司慎一郎漫不经心地站起来,“胜利才是正确的,现在,你已经输了。”
“我刚才说过,胡闹得够了。”换上和缓的语气,赤司慎一郎微笑着说:“赤司家需要什么样的继承人,你很清楚。”
“赤司家的继承人可以做到什么,父亲也应该很清楚。”赤司没什么表情地拢了拢被子,挺直了腰看父亲:“当然,您现在不用担心什么。”
左眼的金色已经褪去,此刻赤色的双瞳炯炯有神。
“我的确没有什么好担心。”赤司慎一郎对儿子的威胁不甚在意。
“道尔顿家族有意在日本发展新的代理商,算算日子,消息应该快在日本公开发布了。”赤司说,“虽然生物医学不是我们家的专长,但这个机会,还是不要让别家得去的好。”
日本太小了,集团想要不断发展,除了在本土角逐中保持优势,还要开辟国外市场,然而这并不容易,如果能搭上道尔顿家族这条线……
赤司慎一郎的眉毛动了动。
而且代理商的消息他昨天才知道,看来小征和征十郎选择夏洛顿的医院并不是偶然。
“而且,他们的继承人对我的核能计划很感兴趣。”赤司继续说,“我会帮你争取到这个盟友,但是,针对敦的所有行动都要停止,包括用紫原家来威胁他。”
“争取这个盟友,是你的本分,小征。”赤司慎一郎说,“难道你觉得你能用这件事来威胁什么吗?”
“不,”赤司突然笑了,“我不是用这件事威胁您,我是用这个盟友威胁赤司家。诚然,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但是以后呢?承蒙您看得起,我依然是赤司家的继承人,如果不想换的话,大家还是各退一步比较好。”
赤司慎一郎的脸色沉了下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赤司家的责任我一直记得。”赤司轻快地露出了手腕亮出伤口,“但你看,为了敦我可是连死都不怕的,我不知道为了他我还会做出什么事来——比如说去真田家退婚?我敢保证真田绯雪会很高兴的。当然你觉得我这个继承人不够格想换,我也十分欢迎,分家的人,也应该会很高兴。”
赤司家在这个唯一的继承人身上下了多大投资,费了多大心血,没有人比赤司慎一郎更清楚,而赤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