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晋央坐直一些问道:“哦,哪样的脂粉味,若是你现在闻到了,可还能记得辨出?”
水袖自信答道:“回大人,奴婢能,那味道清新淡雅,还有股淡淡的甜味儿,一闻就知道,是高级金贵的货色。”
往往大户人家的丫鬟,主母为了避免丫鬟们勾搭少爷老爷,都不许搽那些香味儿明显的脂粉,一般脂粉味最浓重优雅的,不是青楼女子,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可千金小姐,貌似不会拿眼神勾人。
何晋央笑道:“如此甚好,你们都起来,下去吧。”
何晋央说了句客套话,客厅里的人很快也散了。谢长安和秦望昭跟着何晋央回了房,四人各占桌椅一方,何晋央端着个茶碗笑着问两人可听出了什么。
谢长安坐没坐相,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提溜着茶碗轻晃,杯子里的汤水荡起来到了碗边又堪堪落下,他说:“叔啊,你忒不厚道,直说有什么发现不就行了,还要考我二人,我们可比不得你,明察秋毫慧眼如炬。”
秦望昭不像他,总要讨回些口头上的便宜才肯吐露真话,他垂眼理了理思路,抬眼直视何晋央是,说道:“我这边有几点猜测,献丑了,若是说错了,还请大人及时指正。一,水袖嘴里的碧如,不是真正的碧如,真的的碧如,可能已经遇难;二,管家和那个假碧如,可能是一伙的;三,假碧如可能是风尘中人;四,他们和十二楼,脱不了干系。”
何晋央赞赏的看向他,目光慈爱而带着笑意,他说:“侯爷才思敏捷,疑点全中。若是不嫌弃,就和长安一样,叫我叔就成,老夫大不敬,就直呼你一声望昭了,可使得?”
秦望昭有些羞涩的笑了下,从善如流:“叔。”
何晋央笑着看向几乎是趴在桌上的谢长安,那笑容里,掺杂着些不怀好意,谢长安被他看得慎得慌,鸡皮疙瘩麻麻的冉冉升起,他抽了抽嘴角,悠哉的笑意冻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叔,你这样看着我干啥?我心虚。”
何晋央一本正经的说:“现下有件事,只有我们fēng_liú倜傥的小王爷才办得到。”
谢长安就快坐不住了,他有种十分十分不详的预感,他戒备的问道:“啥?”
何晋央笑道:“不用这么如临大敌,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我想,这件事,对你来说,那是轻车熟路,再适合不过。就是让你上各大妓馆走一遭,辨出哪个女子,搽的那种香,美事一桩,小王爷莫要推辞了。”
谢长安顿时垮了脸,一张俊脸如同霜打的茄子,不停往外冒苦水,他紧张兮兮的去看秦望昭,生怕秦望昭生气,谁知那人脸色如常,一点也不介意的模样,他将嗓子眼的石头落下肚的同时,心里又有些不爽利了,娘的,姓秦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爷马上就要去拈花惹草了,怎么着,他也不该是这幅淡定坐相吧,好歹沉个脸色瞪他一眼哪,他才有存在感哪他一边悄悄的将眼光往秦望昭那边瞟,一边哼唧:“叔啊,你别害我,我…我…我是有家室的人,我家那位…嗯…会打断我的腿。”
何晋央以为他说的是平沙的小王妃贺冉冉,微微摇头笑道:“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正常,我想,小王妃不会介意的。”
这真是牛头不对马嘴,对牛弹琴,谢长安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辩解,他哼唧道:“那望昭要和我一起去。”
说实话,秦望昭还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他还不至于,和一众卖笑为生的可怜青楼女子争风吃醋,默默的听完了,和一旁事不关己的刘捕头一样从容而淡泊。火坑什么的,还是让谢长安去跳吧,他本来是看戏的,谁知立刻就被谢长安拖下水,他最不爱去的,就是那香味熏得人头晕的妓院,还有那些个轻纱蔽体香肩袒露的女子,一条条胳膊跟雪白色的八爪章鱼似的,东摸西捏的,饶是他武功高强,也挣脱不得,人人稀罕的销魂地消金窝,对他来说,和毒蛇猛兽差不多。闻言狠狠的瞪了一眼腆着笑脸的谢长安,低声叱道:“你去你的,拉上我作甚,我不去。”
谢长安嘿嘿笑:“这可由不得你,这是命令,是吧,何叔”
杨观派人将城内的脂粉香料集全了,甚至还将城内几大脂粉商一齐请入城堡内,让水袖和碧如近身的几个丫鬟挨个闻遍,终于在淡浓雅俗品种色泽不一的巴掌大的盒子里,找到了碧如身上的那种香味。老板说,这种脂粉,唤作如痴如醉,用料十分讲究,工艺万分复杂,品质高雅产量稀少,比起都城内进贡御用的也不差,价格也是一等一的贵,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买货的,都是常来的客户。
何晋央让他们那些寻常客户的名单写了下来,转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