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伯琼道:“报,无路。”
朱存光说:“禀三爷,没找到路。”
毛宏平叹:“爷,没路啊。”
杜应摇头。
万祖德满目期冀地看着追命。
他们的眉头皱得都比追命更深。
追命按按额头,苦笑着取下葫芦喝了口酒。
“多少算是找着下去的办法了,不过……”他话锋一转,忽然问道:“你们可见到临着悬崖有些粗藤没有?”
杜应、毛宏平和万祖德悄悄对望一眼,都耸了耸肩。
——他们找的是隐蔽的小路、缓坡以及山间窄隙,没往上面悬崖那去。
余伯琼老老实实道:“我没看见。”
“我看见了,东边崖壁和西北崖壁都有,”朱存光挥手答道:“东崖偏南位置,一株老槐树后面那两根,不但最粗,还有被人踩踏攀折的痕迹,估计贼人也没有入谷的山道,进出都是攀爬崖壁。”
追命笑道:“不错。”
朱存光却不怎么高兴。
“三爷,您也要那么下去?可是其余长藤不比那两条粗,想必也没那样长啊,若用那两根,岂非正好碰上贼人。”
毛宏平啪地一打他脑袋嘲道:“嘿,枉爷刚夸完你,普通人下不去,咱家三爷没那些玩意也照样进这青阳谷。”
朱存光一下子愣了,呆呆嘟囔道:“……那**啥还要找路?”
追命并不恼,仍是淡淡一笑:“我只去试试,况且里面还有些女娃要救,可得靠你们开的路出来。”
万祖德闻言即刻问道:“东北和西南,是奇崊山和春山交会处,走哪边?”
追命尚未答,杜应已接道:“西南,那里有溪水进谷。”
追命微一颔首,转头对他说道:“老杜,既然要开山,还得劳烦你把雷斫他们找来。”
杜应嘿嘿叹气。
“你是四爷的师哥,别跟我这么客气,忒折寿,我还想多活两年。”
他话没说完,人已跑远,再回来时身边另外跟了三个年轻人。
特别年轻,都只十四岁,几乎还是孩子。
三人看见追命,齐齐抱拳。
“见过三爷。”
雷斫、雷斮、雷斱兄弟三个,正经是雷家弟子,还是无情亲自荐来潭州这儿,听闻是受人所托,要让他三人增长些江湖经验。
追命挨个拍拍他们肩膀,把这群人招呼到一起。
“务必小心,不要惊动了人,一旦有危险即刻撤离,如果顺利进去,就在原处等,见到我信号后,尽快以旗花箭告知方位,内蓝外红,无论听见发生什么,不许轻举妄动。”
他把神情变得很严肃,甚至有点硬:“大伙都有亲人朋友,自己更得保重,还有你们三个,要是伤了残了,我大师兄可没法交代。”
因为毛宏平和朱存光眼里还在闪光,追命只得又极其严正地问了一遍。
“记得了?”
结果他们眼睛更亮。
万祖德赶紧道:“记得了,咱们就在石头对面等着二爷三爷的好消息。”
“那我走了。”
追命的走就是走。
眨眼间走得无影无踪。
***
铁手被阮宓秋带到一处悬崖边上。
严沨涯看起来是跟着他们俩,才在清青而仍然茂密的淮南秋林里找到可以走的路。
他在林间骑马穿行时,还不住感叹着神奇。
——“二哥,秋娘莫不是要把咱们带去桃花源吗?”
阮宓秋没能让他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三个人,越走路越坎坷,树越高,虫鸣鸟啼越少。
阮宓秋引路引到了绝路。
她指着草木杂生的崖边说:“从这下去,就是青阳谷。”
铁手刚一皱眉,严沨涯已诧异道:“到是能到,是死是活可不一定了,秋娘真记得没错,就只有这条路?”
“没错。”
严沨涯为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