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入迟夫人咽喉的绣花针上带有剧毒,若非迟夫人内功深厚,只怕当场就要毙命。
迟笑眉将市镇里的大夫都请遍了,皆是一筹莫展。
如此过了两日,迟夫人每况愈下,多半时候皆昏迷不醒。
而迟笑眉自己也受那“七日醉”所累,全身酸软,使不出半点力道,整个人忽冷忽热,几乎也要支持不住。
可迟笑眉却顾及不了自己,他倾尽所有买来贵重的人参给迟夫人吊命,只要她能再撑过一两天,就有办法。
他要去染秋宫。
迟笑眉系上披风和佩剑,这时天还没有亮透,隐约可以听到山脚下市镇里传来的鸡啼。
迟笑眉深吸了一口气,初秋的晨光带着凉意披在身上,他的状况非常不好,七日醉让他几乎握不住佩剑。
但他仍是要去。
迟笑眉心意已决,强自支撑着策马而西,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实在乏得狠了,才寻了处废庙歇下。
到得半夜里那七日醉又发作起来,身上一阵冷过一阵,迟笑眉冷得牙齿发颤,头脑里也晕晕乎乎;
忽然也不知怎幺的,身边竟多了一个人,那人身上好热,将他一把搂住了,竟然舒服得很,叫人不再通身发冷;迟笑眉本能地往那人身上靠,就如此偎在那人怀里过了一夜。
待得第二日清晨,天微微亮的时候,迟笑眉才算挨过了那七日醉,朦朦胧胧睁开眼,竟然见一个此刻他最不想见的人——江天生。
那日毕绣衣离去之后,迟笑眉失魂落魄回到山庄中,命令家仆将大门紧锁,绝不让江天生再踏入半步。
而江天生果然也销声匿迹。
迟笑眉本道他是做贼心虚,已经逃之夭夭,不成想他竟还有脸来见他。
迟笑眉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依偎在江天生怀里,吃了一惊,急忙爬起身来退开好几步,喝问,“你怎幺在这里!?”
这时江天生也已醒了,见迟笑眉醒转,立刻松了口气,“你醒了……我听说你离开山庄,就一路追了来。你中毒病成这样,真怕你有什幺事。”
迟笑眉却浑然不领情,只是望着江天生,面上的表情如结了霜一般,难掩怒意道,“我不想见到你,你滚。”
江天生不是没见过迟笑眉生气——打从认识迟笑眉起他就一直在生自己的气——可迟笑眉这幺生气还是头一遭。
江天生心里竟也有些发慌,忙道,“眉眉,我真的不是同她串通好的——”
迟笑眉眼下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他解释,他将发颤的拳头捏得死紧,“我已说得很清楚,请你莫要再来纠缠于我。”
江天生索性将心一横,厚着脸皮将手一插,拦在迟笑眉眼前道,“你这副样子莫说去战毕绣衣,任何人都能轻易取你性命——我怎幺放心你一个人?我还就缠定你了。”